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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擦亮,五小姐就被从梦中惊醒了。这一夜,原本她睡得极为安稳,就连睡前母亲偷偷塞给她的春宫小册子都没有干扰到这份安稳。
可临近清晨的时候,她却做了个诡异的梦。
梦中她身着皇后翟羽长袍,端坐在未央宫,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发呆。窗外鸟儿飞来跳去,像是讽刺她的身不由己。
她想出去,这大好春光,应该是去市井听曲儿、逛夜市、下馆子,怎么能被困在这方寸之间呢?
于是她起身往宫殿门口走,却被人斜刺里拦住。
拦她的人竟然是静王。
“笙儿要去哪里?”那人缓缓问着,极为亲近的语气,表情却看不出半点亲昵的味道。
她心中诧异,怎么这人不懂得吸取教训呢,都已经挨过一顿揍了,还对她如此轻佻。
“静王殿下让开,我要出去。”
“出去?”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你是朕的皇后,能出去哪里?”
她闻言急了。
“谁是你的皇后?”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来了,“今日我要大婚,但不是嫁给你啊!”
静王笑了,那笑容有些抽离情绪,像是挂在脸上的一张面具。
“大婚,你不是早已经嫁给我了吗?想想吧,苏皇后!”
五小姐猛地被惊醒,那句苏皇后言犹在耳。
她缓缓坐起身,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怎么会做这么诡异的梦?
可梦里的每一个画面都像是曾经经历过的,包括未央宫里的摆设,还有静王那张脸,就像是……就像是他们真的曾经那样亲密无间过。
天色还暗着,五小姐却再也睡不着了,她披衣下床,一头缎子般乌发随着动作垂在背后,跟梦里端庄挽发截然不同。
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廊下悬着大红灯笼,朦胧中可见窗棂、院门、包括院内的花木各处都贴着双喜剪纸。
视线所及处皆是一片喜意,她微微松了口气。
相府请的全福夫人是嫡亲姑太太,就住在隔壁跨院,听见这边有开窗动静,于是直接便过来了。
见新娘子早早起了身,干脆让丫鬟们过来收拾,准备去小祠堂祭祖。
五小姐见丫鬟纷纷过来道喜,将预备好的红赏封一一发了,彼此欢喜了会儿,可总觉得心头还是沉甸甸的,不甚舒服。
陪房丫鬟上来,搀她出门往祠堂去,一种莫名诡异的感觉再度袭来,就仿佛这些流程她曾经做过一遍似的。
从角花门过去到祠堂,娘会在那里等她,会询问昨夜有没有看小册子,荷包里用来垫肚子的糕点有没有藏好。
五小姐被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着了。
然而拐过长廊,她俨然看到宰相夫人就在祠堂外站着,连穿的那件对襟妆花的大袄,都跟想象当中一模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就听她母亲低声问道。
“昨日娘给你那小册子,你瞧了没有?可别不好意思。”环顾四周又继续小声道,“荷包里给你放了栗子饼跟奶酥,饿了就偷偷吃一口,千万藏好,别让人发现了,笑话你。”
五小姐麻木地听着,六月的清晨冷热适宜,扑面微风颇觉舒适,可她只感到彻骨地冷。
宰相夫人牵着她往祠堂方向走,她甚至疑心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祭祖完毕被带回自己的闺房,早有喜娘和一众女眷等在那里,她像牵线木偶般更衣梳妆,因着哈伦是北疆王子,所以要按异域皇子妃的规格来,由两名嬷嬷伺候着穿上一层又一层繁琐的喜服。
最后戴上镶嵌百颗东珠的凤冠,那凤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