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也难得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太后针对她的地方太多,较之前一世简直是天壤之别。

    可直到查明先皇后这件事之后她才惊觉,这或许就是薛家的教女之道,一切以家族利益为先。

    所以长姐可以牺牲幺妹的婚事让她做填房,姨母也可以罔顾外甥的幸福给他娶妾室,这已经成为她们刻在骨子里的认知。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任何外部条件侵害薛家的利益。

    思及至此,她看向太后的眼神也带了几分不自知的怜悯。

    “当年本宫从御膳房回来的时候,长姐已经是弥留状态了,但意识还清醒。”太后眼神有些幽远,那显然是她不太愿意回忆的一幕,“她把要交代的事情一条条交代清楚,条理清晰,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但当时只顾着难过,也未及细想。”

    陆夭和宁王安安静静听着,没有人插嘴,太后轻轻啜饮一口手中的茶,又说道。

    “待丧事过后,我也进了宫,先皇坚持要替长姐守一年,等闲不来长乐宫。这时候我有大把时间可以梳理长姐的死因,因而我私下派人找到了王太医,问出原委后,把他囚禁在宫里。”她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因为死人很多时候都守不住秘密,更何况活人。”

    这样就说得通了,陆夭抬眼看向太后。

    “眼下先皇不在了,皇帝虽然未必会追究这件事,但王老太医留在长乐宫总是个隐患。今日既然我能发现,难保他日别人不会发现。”她见二人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于是说出了酝酿已久的想法,“不如找个苦主,将这烫手山芋丢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