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皇后的身子一直是老朽在打理,皇上应该最清楚不过。”
启献帝揉了揉眉心,他所言非虚,放眼当时整个太医院,此人女科一脉,无人能出其右,确实值得皇后冒险将人扣下。
“皇上可以想想,当初先皇后仙逝之后,先皇亲自赠我盘缠让我告老。若不是被人扣留,我早就含饴弄孙,又怎会在皇宫暗无天日的地窖苦熬这许多年呢?”他语气中带着点不容错失的笃定,“敢问皇上,这些日子是不是时常留宿未央宫,您就没有想过,这是不是有些反常?”
启献帝闻言如遭雷击,他近日确实经常留宿未央宫,这在过去那些年几乎是没有的事。
难不成……
“你把话说清楚!”
“皇后娘娘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药物,她以老朽家人安危作为要挟,逼我为其所用。”王老太医叹了口气,又道,“不过皇上放心,那些药物并不会损害龙体,我就是拼得一死,也断断不能影响您的身子。”
话至此处,他声音微有颤动,闭了闭眼睛,像是把话都说尽了。
“你放屁!”皇后脸色铁青,登时破口大骂,“你敢血口喷人污蔑本宫!简直无中生有!”
如果这些话全都属实,先是扣押告老还乡的朝廷命官,再怂恿前太子妃接种生子,混淆皇室血脉,最可恨的是居然为了争宠,敢对皇帝下药。
陆夭压根不用去看启献帝的脸色,都能猜到此时此刻一定很精彩。
“单凭你这么个不知来历的废人,便妄想要将这一切罪名扣在本宫头上?”皇后冷哼一声,“实话实说吧,究竟是谁指使你来陷害本宫的?是舒贵妃?还是宁王妃?”
皇后此时看似竟冷静了许多,她将视线牢牢锁定在陆夭身上。
“宁王妃为了安排这场戏,花了不少功夫吧?然而皇上圣明,岂容你耍这些见不得台面的小心思!”
她转身朝启献帝一揖到底,脸色庄重。
“臣妾不知为何被人栽赃嫁祸,但身正不怕影歪,还望皇帝彻查此事。”说毕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宁王夫妇,“臣妾料想,如此拙劣手段,势必很快就能查出端倪。别让好人蒙冤,也别让坏人得逞。”
陆夭此时不慌不忙站出来,也朝着启献帝行了个礼。
“臣妇不敢妄言后宫事,但皇后娘娘说这人是我安排的,确实有些不合情理。据这位老太医自称,他被囚禁数年,试问刚刚嫁入皇家不足两年的我,又是如何安排的?”说着又轻描淡写瞥一眼皇后,“臣妇不知皇后和老太医之间的渊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刚刚老太医说,皇上体内有不明药物。所以他所言是与不是,从太医院叫个皇上信得过的太医来,一诊便知。”
启献帝面色阴晴不定,片刻之后咬着牙开口。
“来人,去把太医院院判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