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太后的事怕是要传遍皇宫每个角落甚至是死角了。

    这种意料之外的不受掌控,让他有短暂崩溃之感,但作为帝王,还是第一时间恢复了冷静。

    “母后可有大碍?”他急切地朝太后询问道。

    此时此刻才发现,宁王妃也在,脸色肃然站在旁边。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他对此事的处理,显得尤为重要,否则很容易给老三乃至朝堂众人把柄。

    “皇上放心,一场虚惊,幸亏未曾得手。”太后微微叹了口气,看向外间的钱落葵,故作大度,“这孩子可能也是一时糊涂。”

    这话看似在替钱落葵开脱,实际上却等于给她下毒的行为定了性。

    启献帝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沉声问道。

    “谁能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场合,陆夭自然不会开口,哪怕她是现场唯一一个后宫之外的嫔妃。她缄默不语,其他妃嫔自然更不会做这个出头鸟。

    长乐宫的掌事嬷嬷看了一眼案上的汤盅,从旁走出来,然后下跪叙述经过。

    “回陛下,原本今日是嫔妃给太后请安的日子,诸位娘娘在闲话家常,这几日太后有些咳嗽,于是吩咐炖了川贝梨汤。”说毕抬眼看了眼脸色发白的钱落葵,“太后娘娘还未及喝下,恰被王妃发觉,味道闻着不太对,结果传了太医过来,才发现这汤中竟含有剧毒。”

    “不,皇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钱落葵唇色发白,摇头否认着,“我有什么理由谋害太后呢?”

    “太后原本免了你的晨昏定省,说生产之前都不必来请安了,可你为什么来了呢?”陆夭在旁轻轻开口,表情就像是心疼婆婆的乖巧儿媳,“况且那盏川贝梨汤你原本也可以不经手的啊,让宫女来,不好吗?”

    祭祀那日钱落葵昏倒,是启献帝亲自向太后要求,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在场好多人都听见了,后面确实连大年初一,她都没有出现。

    今日不年不节,不过就是后宫朝拜请安的日子,按说她确实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钱落葵觉得自己要冤枉死了,来朝拜请安是不想被人指指戳戳,刚刚接过那梨汤是想献个殷勤,毕竟在这后宫之中,眼下都以太后为尊。

    谁承想居然出了这么档子莫名其妙的事儿呢!

    启献帝听得眼神沉了沉,看向钱落葵。

    “皇长子妃有什么要说的?”

    现场诸多嫔妃皆是神情震惊,都已经人赃并获了,皇上竟然还不直接问罪,还要给她辩解的机会。

    “回禀父皇,臣媳真的不知情。”钱落葵用了父皇二字,显而易见是在打亲情牌,“今日来请安,只是为了表达孝心,而那碗梨汤从我手里递过去的时候,还是没有毒的。”

    “哦?”启献帝挑眉,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怎么知道没有毒?”

    钱落葵挺直胸膛,眼神带了一丝骄傲。

    “入宫之前,臣媳也曾习了些医理,尤其对毒物,算是稍有研究。”她此时已经不复刚刚的茫然,眼神直视启献帝,“我可以断定,端进来的那碗川贝梨汤,没有毒。”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舒贵妃一直对钱落葵别嫁皇长子耿耿于怀,此时站出来道。

    “可这碗汤经由你就直接递到太后手里了,压根没有假他人之手,试问这毒是何时染上的呢?”

    钱落葵眼神炯炯看向陆夭,语出惊人道。

    “是宁王妃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