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的道士愈发懵了。
启献帝已经知道不对劲,但骑虎难下,只能任由陆夭追问。
然而道士却在这个时候彻底卡了壳,口中喃喃自语着,却不肯再吐露别的,启献帝有些急,看向太医。
“想个法子让他开口。”
太医心道,我也没遇见过这种事啊,但他脑子转得极快。
“启禀皇上,微臣不擅这一科,怕弄巧成拙,不如……”他沉吟片刻,脑子飞速转动,想着到底抓哪个同僚来救场比较合适,“不如让院判来试试?”
事急从权,没有办法,只能牺牲院判了,谁让她官职最大俸禄最高呢?
没想到启献帝却摆摆手。
“不必麻烦了。”随即看向陆夭,“不是有现成的宁王妃吗?”
这就有些故意刁难的意思了,陆夭倒是不觉意外,但她没有动。
“皇命难违,但先小人后君子,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这是皇上授意要我动手的,若是等下国师供出什么不该说的人,或者揭露什么不宜揭露的秘辛,不能怪在我头上。”
这话意有所指,启献帝隐约觉得自己被引导进一个圈套,但追本溯源想一想,宁王夫妇是自己召进宫的。除非整件事是他俩一手策划,自己也是计划当中的一环。
但话又说回来,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要召见国师,毕竟之前把人叫进宫只是心血来潮。
他觉得一个又一个棘手的问题接踵而至,原本已经渐渐压下去的气血又开始翻涌,太阳穴隐隐作痛。
眼前陆夭好整以暇看着他,似是挑衅。
启献帝强压住拿手去按揉太阳穴的冲动,咬着后槽牙道。
“你尽管治。”
陆夭得了这句保证,也不再迟疑,二话没说,三支银针径直没入那道士的天灵,辗转捻动,片刻之后,就见道士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匆匆脚步声,但见东宫负责照顾钱落葵的嬷嬷匆匆跑进来。
启献帝蹙眉斥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皇上赎罪,奴婢也是不得已。”那嬷嬷语气急促,连珠炮似的回禀,“皇长子妃连日思念皇长子,茶饭不思,刚刚身子不适突然晕倒了,有小产征兆。”
那道士闻言登时打了个激灵,立刻道。
“皇长子妃!就是她,扣住贫道不让走,还用簪子扎我。”
说着挽起道袍,露出手臂上显而易见的血洞,看得出来是新鲜的伤口,还有未干的血迹在上面。
启献帝闻言急怒攻心,登时觉得气血上涌,一口血毫无预兆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