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很透彻,察觉到了长子的野心,也注意到了次子的处境,不能太过偏袒,所以只得处处考虑制衡之道。

    安排了影卫给谢知蕴,又把卢彦放到了红莲教以备不时之需;

    在皇宫留下了暗卫保护皇帝,却又巧妙将数量控制在了可以攻破的人数;

    甚至连远在扬州的信王,他都安排了瘦马的调教任务,再安插到朝中大员府中。

    在先皇当时能力范畴内,做到了尽善尽美的安排,启献帝若是顺理成章让宁王继位,那么皆大欢喜。

    如若不然……

    思及至此,陆夭不禁纳闷,先皇究竟是多么胸有沟壑的人,才能做到这么事无巨细?

    而眼前敏慧郡主所谓的遗诏,很可能是他诸多安排当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郡主这话,我倒是头次听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遗诏呢?”

    敏慧郡主心思翻覆,好一会儿才咬牙抬头道。

    “父皇当年的确留有遗诏,并且让我出嫁的时候带走了。”

    这一刻,陆夭仿佛听到了自己心头大石落地的声音,难怪当初先皇会让敏慧郡主远嫁两广,还以为天高皇帝远不受管束,原来还有这样一层意思在里面。

    之前种种不过是猜测,只有这份遗诏,才能真正证明先皇的意图。

    开了这个话头,敏慧郡主反倒轻松了许多。

    “当初在选郡马的时候,先皇曾经征求过我的意见,问我愿意嫁在都城,还是远嫁外地。我当时想着这个义女本就是先皇体恤我自幼失怙才封的,眼下出嫁,没必要留在都城继续受先皇庇护,所以就说想嫁出去。”敏慧郡主顿了顿,“先皇这才将那份遗诏给了我,若是我想留在都城,他不会让我以身犯险。”

    陆夭暗暗点头,看来先皇也是个有人情味的人。

    这样的人,大抵是不愿用恶意揣测旁人,之所以会留下那道遗诏,也是以防万一,若当真有那一日,尚有阻止一切走向最坏的可能,能给小儿子一个公道。

    “所以我无故登门也是万不得已,这件事压在我心头很久了,从静王逼宫就开始嘀咕……”

    话未说完,就被陆夭温和打断。

    “谁说郡主是无故前来的?”她伸手搭上对方的脉,“最近连日操劳睡不好,找我把把脉,也是人之常情。”

    敏慧郡主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从善如流接口。

    “那就有劳王妃了。”

    话音未落,就听窗外传来低低的吸气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