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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到底还是司寇带着谢文茵去了。

    魏明轩眼下毕竟还是质子,断没有奔赴前线的道理,所以陆夭一早就料到谢文茵会自己去。

    况且她向来是性情中人,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十有八九是不会打消念头的。

    两天之后,护送城阳王的车队快马加鞭踏上回程的路。

    谢朗原本想阻拦,但谢文茵素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况且她以姑母身份压人,谢朗也无可奈何。

    “因为是谢文茵吧?”

    谢朗回到大帐时,屋内不曾点灯,除了窗前那一缕单薄月光外,入目皆是昏暗不清。

    钱落葵的声音幽幽在帐子里响起,听上去更觉寂寥。

    “如果来人换成旁人,哪怕是钦差,你也不会这么轻易买账,不是吗?”

    谢朗被她道中心事,却没有着恼,走过来挨着她坐下,夫妇俩半晌没有出声,最后还是谢朗开了口。

    “这次回城,你不要跟着了。”

    钱落葵浑身一抖,这是要始乱终弃的意思吗?她这么想着,出口的话不自觉便尖锐起来。

    “人家已经嫁了,你清醒一点,搞不好过阵子孩子都要有了。”

    话音未落,就被揽入一个怀抱。

    从成婚到现在,哪怕是被迫圆房那一晚,谢朗都不曾主动抱过她,这是破天荒头一遭。

    “我娘在洛城给我留了套房子,原本说是娶媳妇时候用的。”他的声音平缓低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母亲的缘故,变得前所未有温柔起来,“你带着我给的舆图,去那里待产,我存了一笔钱,足够你和孩子下半辈子的花销。”

    “那你呢?”钱落葵从谢朗的手臂里挣脱出来,她已经渐渐适应了暗处视物,此时此刻能很清楚看见身边人脸上的表情,“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他伸手摸了摸钱落葵的肚子,眼神难得带了点温情。

    “爹不跟你们走了,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回去办。”

    ***

    城阳王是被不断颠簸的马车给晃醒的,他睁开眼睛时,从半扇被支开的车窗看见高悬空中的下弦月。

    脑中混沌,思绪转动亦颇艰难,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才分清今夕是何夕。

    想到自己晕倒前的情景,他脸色一紧,双手支撑在侧,费力想坐起身来。

    “这是何处?”太久没有说话,突然开口,喉咙仿佛被刀子割裂般疼痛,而且发出的声音也分外低哑。

    旁边守着的士兵一个激灵,立刻醒转过来。

    “王爷,您可算是醒了。”小兵很是松了口气的模样,“对了,您饿了吧?”

    “这是何处?”城阳王哑着声音问。

    “回禀王爷,您中了毒,公主和驸马从都城特地赶来,现下正快马加鞭将您送回去。”

    城阳王愣了愣,中毒?他何时中了毒?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此时脑子里全被一件事情挤满。

    “你说,公主特地赶来?”据他所知,大楚已经婚嫁并且随时随地能离开都城的公主,似乎只有那么一位。

    “是七公主。”

    那一刻,城阳王登时感觉紧绷的弦松了,那股子劲儿懈下来,他甚至来不及多想,又沉沉陷入昏睡中。

    两天后,一行几人回到了都城。

    因为是昏迷归来,所以也不用去宫里点卯,直接被送回了城阳王府。

    半掩着的床帐内,平素高大的人影安静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声息。

    谢浣儿登时就落下泪来,轮廓还是熟悉的轮廓,但人明显憔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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