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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子坐了十多天,陆夭着实有些熬不住了。

    于是这一日,她也顾不上天气好不好,将地龙烧得滚烫,又让宫女准备了一大桶热水,里面放了各种中药材,好好地泡了个澡。

    刚把头洗完,正在用汤婆子烘干,就见孙嬷嬷行色匆匆进来。

    因为洗得浑身通透,所以陆夭心情极好,一边让宫女梳理长发一边徐徐问道。

    “嬷嬷别急,天大的事也先稳住了,慢慢说。”

    孙嬷嬷刚从外面回来,一身凉气,不敢贸然接近内殿,怕过了风,于是低声道。

    “娘娘恕罪,老奴办砸了一桩事。”

    陆夭面色未改,接过宫女手中的汤婆子,让她给孙嬷嬷倒了杯热茶,随即把殿内伺候的众人都遣散了。

    孙嬷嬷素来办事极其靠谱,她若说办砸了事,必定不是小事。

    不过越是这时候越不能露出什么太惊慌的神色,免得让她压力更大。

    “说来听听,是什么样的大事?”陆夭俏皮地眨眨眼,“但凡不是通敌叛国,我都能想法子保一保嬷嬷。”

    孙嬷嬷知道陆夭是有意安慰,她倒不是怕被责罚,只是这事确实难辞其咎。

    “老奴昨日按照皇上的吩咐,送钱落葵母子去钱府,按照咱们大楚的习俗,这出嫁女若是死后回娘家,至少得干干净净的。”

    陆夭登时会意,孙嬷嬷是个体面人,必然是找棺材铺子将两人收敛好了,再送回钱府,这就很容易给人可乘之机。

    “路上出事了?”她猜测着。

    果然见孙嬷嬷咬紧下唇,点点头。

    “有人把她们母子调包了,拉到钱家的时候,只剩下了空棺材和压分量的石块。”

    说到这里,孙嬷嬷不由愤懑,办差这么多年,这是头一回失手。

    陆夭心下一震,愈发确定前一日钱落葵暴毙是故意安排的假死,试问谁好端端的会去偷尸体呢?

    她放下汤婆子,起身下床,孙嬷嬷忙上前扶住。

    “老奴已经通知了骊娘在燕玺楼的眼线,眼下正全力以赴去找,皇后娘娘别担心。”

    陆夭倒不是担心,她坐在桌前,抽出一支笔,脑中开始捋顺这条线。

    谢朗说是他逼死了钱落葵母子,但是从他在南诏一役之后肯把二人送回洛城来看,肯定还是重视这一胎,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母子俩赴死?

    而且那日事发的时候,司寇是和影卫盯梢的人先后赶到,南诏那支号称有五百人的精锐并未全部歼灭,那么接应钱落葵的很可能就是这些人里的漏网之鱼。

    然而问题就在,谢朗已经被抓,对他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啊,他凭什么能让这帮人冒险将钱落葵母子运出城呢?

    正绞尽脑汁琢磨着,就听外面匆匆传来脚步声,有人回禀说王总管来了。

    陆夭一愣,以为有钱落葵的消息,就见王总管进来之后谨慎停在门口,脸上不知道是落雪还是刚刚跑出来的汗,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之后,赔笑着道。

    “娘娘,药王来了。”

    陆夭闻言猛地站起,吓得孙嬷嬷赶紧扶住,生怕她摔了。

    “人在哪儿?”她激动得说话都带了颤音。

    实在是药王失联太久,甚至连自己生孩子都错过了,陆夭一度还在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如今得了消息,怎能不让她激动万分。

    “人在无忧居。”王总管有些面露难色,“还有两个人。”

    “自然是路师哥和月儿啊。”陆夭顾盼生辉,若不是还在坐月子,怕是下一刻就要直奔无忧居了。

    “并不是。”王总管闻言愈发踟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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