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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当中,鲜卑人南下打草谷绝不限于冬日间。

    冬日寇边,为的是抢点衣服御寒,春日间则由于青黄不续也要来逛逛,到了秋日了,这不得趁着族中战马膘肥体壮,来抢抢粮食嘛!

    落罗户身为西部鲜卑中的贵族头领,那可是能够直接跟大汗檀石槐面对的大人物,因此自持身份尊贵,也是抓了个汉人学了点汉话的。

    一方面是汉人孔夫子不也说“有教无类”吗,所以落罗户自然不觉得他一个鲜卑人学了点大汉文化有什么不妥的。

    至于另一方面嘛,汉人的玩意儿确实有趣的多,像那马邑张氏所经营的美酒蜀锦,可是每年这位落罗部大人都要悄悄从和汉人那买来的。

    “哈哈,窦公看上哪个女子啦?我做主,将那人赐给窦公作婢!”

    落罗户似乎看不懂窦统不喜的原因,爽朗一笑就要去挑。

    但就在窦统即将发作之时,只是一刹,落罗户又转回了马身,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算了算了,看在窦公的面子上,这些汉人就还给窦公吧。窦公初来我鲜卑,多少还是需要下人服侍的。”

    窦统闻言脸色巨变,神色冰冷地怒视落罗户。

    但落罗户依旧不以为意,突然扬起手中马鞭,径直地劈在一个正牵着马的鲜卑士卒身上。

    “狗奴,还不去把那群汉人还给窦公!”

    听得自家头领说话,那个鲜卑士卒立马领命去办,但脸上却是带着嬉笑。

    他身上还穿着从一个汉人家中抢来的衣服,而且奇怪的是刚刚头领打在身上的鞭子竟然不疼!

    窦统终于不再去看,转而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之上。

    啐!

    鲜卑狗!

    另一侧,落罗户见此也是哈哈大笑起来,他身后的一群亲近侍卫也是莫名地跟着头领轰笑。

    啐!

    什么狗屁汉家太守!

    要不是自家大汗看重此人的身份,他落罗户可根本不会亲自来迎接窦统的。

    不过今日确实危险,他们已经来到了平城外了,而且只有区区数百骑卒,要是有汉军将领是个有胆略的,他落罗户今日恐怕回不去弹汗山了。

    想到此处,落罗户又想起来隐隐约约瞧见的那个骑着白马的汉人青年,眼睛一转,吩咐道。

    “去,把窦仓给我叫来!”

    一个落罗户身旁的亲卫当即领命而去。

    ......

    在平城与白登之间的一处驿亭中,张泛一行人正在此处歇息。

    刚刚他们一行人明明是要往马邑而去的,但没走多远,张泛就突然下令折往白登城。

    白登位于平城的东北方向,距离平城极近。但是这跟他们的路线是完全相反的,因为马邑在平城的西南方向。

    成廉在屋子前有些坐立不安,其余的张氏宾客正围坐在一团烤火,驿亭的亭长、求盗、亭父还有几个亭卒正忙活着给马邑张氏的贵人煮汤煮饼。

    成廉不知道自己的不安来源于何处,是自家少君的突然转向,还是今日瞧见的那数百骑鲜卑杂胡。

    屋外寒风呼呼作响,吹得成廉心头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负责张泛的贴身安全,有必要面面俱到!

    “少君!”

    成廉快步走到张泛身侧,瞧见张泛正捧着一卷书在几案上读着。

    成廉以前并不认识几个大字,但在进入马邑张氏的商号,为张少君做事以后,还是习得了几个字。

    那卷书上写着“太平经”三个字,想来是某位先贤所著之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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