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感情模式都经不起深层推敲。

    霍述坐在落地玻璃旁的单人椅中,深蓝的布料被握在年轻白皙的指节间,慢慢拂过昂贵的羊肠琴弦,“依娜已经十八岁,法律上的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怎么做是她的事,我没有管理的义务。”

    理智的回答,骆一鸣无从反驳,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或者说,霍述的情绪有点过于平静了。

    哥哥照看亲妹妹,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哥你这想法很危险啊,话不能说这么绝对。”

    骆一鸣头顶翘着一撮呆毛,伸手指了指自己,“好比我和你,咱俩就是纯铁哥们交情,没有任何利益交集也能玩到一块儿,是不是?”

    霍述的指腹划过琴弓,像是握着一柄出鞘的剑,抬眼问:“没有利益吗?”

    骆一鸣心里一咯噔,有种被洞悉的错觉。

    在霍家,霍述的身份有些微妙。

    而骆一鸣身为上一代霍家幺女的儿子,含着金汤匙出生,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爷”。

    按理说,他这样的人不会和霍述走得太近,能玩到一块儿去,除了霍述从小就表现出全方位碾压他的智商、导致他因恨生爱外,还有另一个无法宣之于口的原因……

    骆一鸣将自己的小心思藏得很好,正想着怎么岔开这个危险的话题,就听霍述极低地笑了声。

    “难道不是为了逃避姑父姑母的管控,才拿我当挡箭牌,跑来山城逍遥自在?”

    霍述的声音如春风和煦,仿佛方才的洞悉感只是错觉。

    骆一鸣借坡下驴,做出夸张的表情:“不是吧哥,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这也不能怪我,实在是爹妈太能唠叨!你说我都快大学毕业了,超过22点没回家还得被我妈夺命连环call,整天就想着让我子承父业,一点自由空间都没有,那我不逮着机会往远了跑啊?何况,哥你可是十五岁就考入国外M理工的学霸啊,跟你混绝对不亏。”

    霍述唇线微翘:“我可雇不起国内金融巨鳄的宝贝儿子。”

    “什么巨鳄,乘着祖国的春风混口饭吃而已。家里的事有爹妈和两个姐姐操心,我就一纨绔子弟。”

    骆一鸣做出吊儿郎当的模样,“所以哥,今儿有什么活动?不如我介绍几个当地的朋友给你认识,都是圈里的人脉,就当给我这个纨绔长长脸呗!”

    骆一鸣是天生的人来疯,才刚到山城落脚,就已经搭上了圈内的人脉,这号召力不容小觑。

    霍述看了眼桌上的日程表,说:“下午三点有个慈善活动,要去花石街走一趟。”

    花石街在老城区的山脚下,依山傍水,建了一家九年制的特殊教育学校,养老院和福利院毗邻而居。

    “去献爱心啊?”

    骆一鸣瞬间没了兴致,“没劲儿,我还是去睡觉吧,玩通宵困死我了。”

    说话间打着哈欠起身,懒洋洋趿拉着拖鞋上了楼。

    霍述垂首笑了笑。

    霍家祖上是从山城走出去的,财富累积到他们这种地步,树大招风,适当做些慈善公益,能用最小的利益收获最大的影响力。老爷子年纪大了,就在乎这些虚名。

    阳光在琴弦上拉出金色的光泽,浴室有了动静,是霍依娜“洗”完了头发。

    她的脸色很白,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整个人像是从冷潭中爬出来的水鬼,操控智能轮椅磕磕碰碰地回了卧房,再砰的一声摔上门。

    护理师想进门又不敢,在走廊里探脑袋。

    霍述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眼眸半垂,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什么也入不了眼。

    想起了刚才骆一鸣的话,他抬起指腹,漫无目的地叩了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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