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凌云之志的法正来说,在成都朝堂蹉跎岁月,是多么难熬的一件事。

    这一点,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同时他也知道,一旦决定,对法正来说,定然充满了挣扎与痛苦,但他又必须坚定地说出来,因为他需要法正的谋略。

    张松稍稍整理了思绪,开口道:“孝直,如今刘皇叔麾下实力发展迅速,不论是军事实力还是经济实力,都远超益州多许。”

    “远的不说,就说三才酒。”

    “粮食是买的益州,酒卖的也是益州,这等于既掏空了益州的存粮,又掏空了益州的财政,导致益州局势日益艰难。”

    “可你看看,朝堂上那些人在做什么?还在争名逐利!”

    “至于主公,虽不多疑,但是无断,不是明主,难以托付大事。”

    “唯有识时务者为俊杰,此乃存身之道也。”

    法正眉头紧锁,他知道张松此言非虚,便继续听他下文。

    “吾观之,天下能够成事者,为曹操、刘备二人。”

    “然曹操虽然雄才大略,但为人多疑,且屡次败于刘备之手,甚至迁都长安。”

    “反观刘备,不仅以仁德闻名于世,更是宗室之胄,如今更为汉王!”

    “秭归、巫县传回的战报你也看了,非战不利,实乃民心所向。”

    “更兼得张明为谋,关羽、张飞等虎将为臂助,此非益州之可挡也,若不早定大计,你我危矣。”

    法正沉思不语,心中衡量利弊。

    他明白这是逆臣之举,也不是为臣之道,但是为求自保,为求一展所学,他需要张松的更多说服。

    “那么,子乔有何良策?”法正问。

    张松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了解法正,知道这是对方松动的表现。

    “我等深知益州之利弊,识得民心向背。”

    “若孝直不弃,我愿与孝直共举大事,为刘备打开益州之门。”

    “以此功绩,换我等青史留名,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让主公得保,百姓得安,岂不妙哉?”

    法正悚然动容,内心挣扎。

    他知此行径恐为人不齿,然而也知张松之言,乃是现实之严酷。

    最终,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法正深深地吐纳,坚定了眼神,“子乔之心,孝直岂能不知?”

    “能与子乔同舟共济,亦是我法正之幸。”

    “至于益州,主公惟刘备能安之!”

    “不过此事尚得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并且如今最新的情报,刘备一方的确暂无西征的打算,甚至连张明都去武陵平定五溪蛮之乱去了。”

    “因此,我的建议是,想个法子,或你或我,先去荆州,和刘备或是张明见一面再说。”

    “如何?”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皆是释然。

    法正相信,凭借张松的本事,一定有办法,能够出使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