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蒯越心中,一直有三条路。

    第一条,扶持刘璋,如今刘璋称帝,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地位。

    第二条,刘璋若是垮台,他可以顺势倒向刘备,那么他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可以说是为了刘备。

    第三条,一直掌握在他手中的刘琦就是后手,最后他一切的所作所为,全都能推到刘琦身上。

    因此,严颜这事,本来和他荆州系关系不大,但能踩一脚本土士人,又何乐而不为呢?

    “黄司空!”

    环视了一周,确保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这里之后,蒯越才缓缓开口说道:“这证据我也看了,完全没有造假的意思,与其派人去查,打草惊蛇,还不如直接将严颜召回成都对峙。”

    “否则一旦走漏了风声,严颜提前叛逃,那时如何是好?”

    “而且你这么极力为严颜辩解,难道说,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蒯越的话语更添了几分挑衅,使得黄权感到双重压力。

    他知道,任何一个回答都可能成为他们口中攻击的武器。

    黄权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住自己的镇定,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和:“牛司徒、蒯太尉,拜托你们想一想,若严颜当真要降,那刘备兵临城下的时候,直接降了便是,又何必等到现在,多此一举呢?”

    “而且此中疑点重重,我们是否应该详查清楚,毕竟冤枉一人不可,放过一人也不行。”

    “尤其是,那躲在暗中,挑起百姓舆论之人。”

    “以严颜在江州多年的贡献,要说无人在暗中挑拨,百姓是断不可能如此的,因此是否应先行查明真相再作定夺?”

    牛亶冷笑一声,步步紧逼:“黄司空,当时没有投降,不代表现在不想投降!”

    “莫忘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至于百姓,你怎么知道,不是严颜让人去传的呢?”

    蒯越也不甘示弱,补充道:“罪证确凿就是确凿,黄司空,你又怎么知道,严颜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朝堂上的空气仿佛凝固,原本松动的刘璋,这一下又坚定了起来。

    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严颜真降还是假降已经不重要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都有自己想要获取的权益。

    严颜之事,也不过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只有刘璋,此时整个人已经彻底没有了主意。

    黄权的话他不是没有完全听进去,他也知道严颜,有一点他是相信的。

    那就是严颜本人如果真是想要投降,完全没有必要煽动民心,他直接降就行了,以他在江州的威望,百姓不可能不相从。

    可是这些证据中,有大量百姓证词,反倒让他有些怀疑。

    搞不好,这背后真有人在暗中煽动。

    事实上,刘璋难得聪明了一次,只是他做梦都想不到,这隐藏在暗中煽动民心的人,正是他亲自派去的军司马法正。

    不过他不知道,有一人却是知道。

    就在此时,张松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