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榕说完,寂静了许久,墨桀城才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随后又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她。

    “那——我们现在……”

    纪晚榕听着他的话,平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眸,说话时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们是合作关系。”

    墨桀城眸子更黯淡了,原本疲惫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

    “因为皇帝的吩咐,所以我被迫卷进了这个案子,从前和墨钧枫合作,现在和你合作,日后或许会和石衡合作,我们的交集便是为了解决这个案子,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的。”

    纪晚榕的声音轻轻的,但是在墨桀城的耳边响起的时候,墨桀城却觉得自己的心口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巨石,叫他的呼吸都艰难了起来。

    可是他不甘心。

    “那我们现在,能算是朋友吗?”

    墨桀城沉默了良久,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衣袍,良久才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仿佛光说了这句话,就用掉了他全部的力气。

    纪晚榕摇了摇头:“不算。”

    墨桀城听见这话,僵硬的身子停滞了几息,随后才像是明白了纪晚榕话中的意思。

    他望向纪晚榕的眼眸中眼睛带上了几分猩红,笑容中也满是苦涩。

    感受着纪晚榕平静的视线,墨桀城尽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一边摇头,一边朝着纪晚榕挤出了一个笑:“本王知道,你从不撒谎……”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停顿下来缓了好久才继续说下去:“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你从来都是讲真话……”

    “可本王此刻是真的多么希望,你能对着本王撒谎,若是觉得本王可怜,骗骗本王也好。”

    墨桀城说着,声音微微颤抖,眼眶里的泪水便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

    纪晚榕看着他胸口不断起伏的样子,像是多日的紧绷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决堤,在一瞬间倾泻而下,哭成了一个孩子。

    可纪晚榕却敛了敛眸,安静的坐着,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

    毕竟已经没了关系,安慰的话也不应该由她来说了。

    直到马车到了谢宅的门口,微微停了下来,纪晚榕才微微站起了身。

    她缓缓低头看了墨桀城一眼,此刻的墨桀城似乎已经调整好情绪了,整个人也镇定了下来。

    于是纪晚榕留下了一句:“明天就要去京郊的疗养院里,疗养院一定会有问题,早点休息,我想要尽快解决这个案子。”

    “好。”墨桀城扯出了一个微笑,目送他下了马车。

    等纪晚榕下了马车之后,狭小的空间里重归寂静,墨桀城敛眸,木木的坐在马车上。

    “王爷……王爷?此刻是要送您会寒王府吗?”外头的马车夫低低的问了一声。

    可墨桀城却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

    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径自的笑了一下,随后便是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了滚落。

    他捂住自己的嘴,扼制自己即将出声的呜咽。

    是他……是他亲手把纪晚榕从自己的身边推开了。

    马车在谢宅门前枯等了许久,那外头的车夫听见里面传来的哭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的缩着脖子便回了谢宅。

    墨桀城在马车内待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