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门口的老太太喊住了脚步:“同儿。”
林金潼回过头去看,那是个白发苍苍的六旬老太,浑浊的眼中满是亲昵与期待,朝自己自然地招手:“乖儿子,你怎么才回家,天都要黑了,娘给你做了豆浆馍馍,快进来。”
不知为何,林金潼踏入了老妇的家中。明明是初次相见,他却如临故乡,宛如久别的母子重逢。既然自己和她的儿子有个字同音,那这便是难言的缘分。
在这期间,林金潼真心实意地叫她“娘”,为她烧火做饭,捶腿砍柴。
那老妇老不晓事,神志不清,这样将他错认成了儿子,整整错认了三个月。
林金潼听说,这老妇的儿子不是死了,只不过是娶了媳妇,因着婆媳不合,便住在邻村几年不回家了,连老人生病了都不曾回来探望。
四月春雨绵绵,老妇那四十岁的儿子许是听闻了风声,以为林金潼是想要谋他家祖产,带着几个衙役恶狠狠地就冲进来将他抓了。
年初那会儿,林金潼还不满十五。
除了武功以外,师父教他的可不多,照师父的话说,以他在武学上的绝顶天赋,来学习别的东西,简直是珠沉玉磨,平白糟蹋天赋。
师父似乎是自知时日无多,拼了老命地传授他绝学,至于旁的事,林金潼就更没机会学了。
所以,林金潼虽武功高强,但其他方面却如个孩童,简单、直接,有时甚至显得有些世俗之外。
可说到底,他本身也还是个不大的孩子。
此时,琼州之地,淮海营外炊烟袅袅。
将士们正在发放稀粥,而瑞王世子李煦就站在前方,手中拿着木勺亲自舀粥为百姓。他语气平和地道:“诸位老乡,朝廷的援粮很快会到。这些稻米,是长陵王从宣城急调而来,以解众人之急。等朝廷的粮食到来,便不必再忍饥挨饿。”
饿的面黄肌瘦的汉子端着热粥,眼中涌出泪水:“长陵王便是那个打跑倭寇的大将军么?”
百姓们不懂,管战场上的大官都叫大将军。
一旁的士兵附和道:“对,就是长陵王。那是我们闽浙都督!就是他奋力抗倭,将倭寇驱逐得无影无踪!”
一时间,人群中充斥着百姓的感激声:“长陵王好人啊……多亏了他,我们才有好日子过。”
“唉,如今这乱世,还真得感谢这些出生入死的将军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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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第五日,李勍的车到了黎平,在驿站喂马歇脚时,只见远方尘土飞扬,一个少年策马飞驰而来,那马速度之快,直是少见。
等到近前,少年气喘吁吁,映着夕阳,两颊泛红,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地盯着李勍:“王爷,好巧啊,又碰见你了。”
“林同?”李勍意外,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怎会在此?”
林金潼飒然从马背上跃下:“你让我去找梁启功,我去找了,我拿着你的信,问梁大人借了一匹马,然后现在又看见了你,你说这是不是很巧啊?”
这少年显然是跟着自己来的,李勍神情淡了下来:“本王的人情,让你为了一匹马就卖了?”
林金潼看见他的神色,有些无措道:“这不是普通的马儿,是可日行千里的宝马,很值钱的……你不要生气,这人情是我欠你的,我还!”林金潼一脸坚定。
宝马打了个喷嚏,似是在附和林金潼的话。
李勍:“你怎么还?我可不要儿子。”
林金潼笑着说:“我现在不想认你作父了,等我恢复武功,王爷就知道我大有用处了。至于眼下么……”林金潼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粒碎银,“我便请王爷吃茶好了。”
他说话好听好玩,带着脱离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