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方才突然醒神般,忙收回手来,连声道是,匆匆地从客房出去了。
李勍站着看了林金潼一会儿,才凝眉解去林金潼的衣衫。
他动作快,倒没如何去看,只不过仓促地用帕子打湿滚烫的药汁,拧至半干,又仓促地从他肩头和胸膛擦了一遍,再往下倒是没有了。
继而李勍挽起他的裤腿,在那两条修长白皙的腿上随意擦了两遍。
如此便结束了。
虽未细看,但李勍还是隐约瞥见了林金潼皮肤如雪,晶莹剔透得晃人眼,身材纤瘦却覆盖一层薄薄肌肉,远不像看起来那么羸弱。
不过李勍还是头回这般伺候人,将帕子随手丢在盆中,正要将被褥为他重新盖上时,目光却突地瞥见林金潼怀里露出的金黄色玉佩来。
黄玉不算难得一见,只是这世上有一种黄玉,遇日光便泛红,称之为阳金玉。
李勍定睛看了几眼,不太确定这是不是阳金玉,便随手将他的衣衫整理好了,再轻轻盖上了被褥。
“王爷,寅时过了,该歇息了。”天痕这下才进房间。他对“断袖”唯恐不及,哪里敢看。
李勍捏了捏眉心,竟然都这么晚了。扭头看了一眼林金潼,只见少年几乎已不再发抖,仿佛病症已经过去了。
经过这宵漫长的夜,李勍心力俱疲,便找了一处靠背,闭目养神。
片刻后,林金潼渐渐有了知觉,他辗转苏醒,光线照在脸上有些刺目,却格外地温暖,叫他眯起眼睛来。
他依稀记得昨夜自己寒疾发作,心里有点忧虑。然而林金潼稍稍移动视线,便看见李勍披着袖袍宽大的鹤氅坐在自己身旁,窗外的冬阳直直地渡在他的身上,侧颜线条分明,黑色的剑眉之下,一双长长的睫毛轻轻合拢,如同两把微闭的扇子,投下沉静的阴影。
王爷怎么坐着睡觉?
林金潼隐约还有记忆,似乎自己发病时,一直有人悉心照料。
不像上次寒疾发作,他独自在山洞里蜷缩着,盖着稻草,几乎步入黄泉,那时的孤苦和绝望,与眼前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
林金潼不敢将他吵醒,所以根本不敢动,只是目不转瞬地看着李勍,徐徐转动的日光照射透入,正笼罩在李勍身上,照得他满身浮光,触不可及。
当李勍渐感眼前的注视,缓缓地睁开了眼,双眸与林金潼的视线相对,互无躲避。
林金潼静静卧靠着,眼睛都不眨。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药味。
“醒了?”李勍先出声,他一夜未睡,声音哑着,“身上可还冷?”
林金潼轻轻摇头:“不冷了,我寒疾复发,让你们费心了。”
“寒疾是怎么回事?”
林金潼顿了顿,简洁道:“我曾落入寒潭,险些死了。”
这与黄道长所言差不多,李勍倒没多问,甚至没有问岭南王世子的事,只道:“昨日让郎中给你看了病,开了药,今日起便要开始每日喝药调理了。”
“好吧,难怪我说我嘴里这么苦啊……多谢王爷。”他目光缓缓流转,这会儿才发现,这房间不是自己原先那个,他好像睡在了李勍原本的卧榻上。
林金潼贪恋这床榻温暖,也不太愿意起来,干脆装作没发现。
李勍让他起来:“既然醒了,便出去晒会儿太阳。”
林金潼还是摇头,耍赖般谎称:“我还是有些冷,我可不可以不起来啊。”
“还是冷么?”李勍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这动作是昨夜做习惯了,故此自然而熟稔,林金潼浑身微微一僵,仰头默默望着李勍。
李勍摸着他身上的确是凉,但要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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