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便无需太过担心军中无粮。”

    听到这一段话,黄恪笔下飞快,他松了口气,还好,这小公子话语里的,全是在夸赞盐引制度。

    这一篇发出去,圣上定然欢喜。

    然而下一刻,苏闲话锋一变。

    “可,纵有良策,却不敌人心腐败!”

    “盐引制度一出,虽为朝廷戍边之利。但朝有奸佞,民间亦有贪商,害我大明吏治不清,民间百姓太多地区,无盐可食,为盐受累。盐引制度,恐并未养出为国为民之公心。”

    “巨利之下,私心作祟,有人肥己营私,此类人该千刀万剐!”

    黄恪手中毛笔一抖,但有了刚才的准备,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一、盐,此为一国六千万大明百姓之必需品,以一年一斤盐,一分银来算,六千万百姓,便是六百万两白银!可我大明百姓,一年一斤盐如何能够?以最少四五斤来算,便是两千四百万两到三千万两白银!”

    “如此巨利之下,岂能不生硕鼠?”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此为我大明六千万百姓内心所求……”

    “故而盐引制度,务必需要清廉。大明朝廷可曾每年清查?前往各地盐场、行省、府州县详查?”

    黄恪心中一颤,更为惊恐。

    他忽然想到近期传言,一直以来,苏贵渊好像数次得罪胡相!

    谁都知道,盐引制度是胡相的跟脚。

    这不是什么格物学的第四版面……

    这是宣战书啊!

    越想黄恪越是内心一颤,但他此刻是“秉笔”的,对!我只是拿笔的,这可不关我的事!

    “继续写……”

    苏闲其实早在之前,就在内心思考了许多遍,此刻也是毫不顾忌。

    “我大明如今盐场,分别在山东、山西、南直隶、福州府、两广……等地均有盐场,可分为矿盐、湖盐、海盐……”

    “如山西运城所出之湖盐,往边境运输方便,盐引制度一出,此地已经出现一股大的商派――晋商!”

    “南直隶、两广地区,水路方便运送,此地盐场,依旧受商贾所钟爱。但福州山地多,运输不易,类似此地之盐场,每年出产的盐,却无人运送,只能内部消耗,故而,私盐泛滥!”

    “商人运送粮草得盐引,盐之买卖,皆在商贾之手。天子所居之地,商贩不敢大胆,故盐价平常……可若是其它地方,盐商所贩卖之盐,其价格我大明百姓能否接受?”

    “如若价贵,民间自然求它盐,私盐便再度泛滥!”

    “故而,盐引制度,若继续施行,此后恐出现如下可能。”

    “一、商贩继续抬高盐价,盐价增高,盐引价值水涨船高,重利之下,各地盐运使与盐商难免勾结!”

    “此后盐引,恐为贪官巨商所持,他们不运送粮草,反而将盐引卖于其它商贩,此类盐引商贩一出,大明真正运送粮草之商贾,反倒无利可图,层层剥皮之下,盐引制度能否继续?”

    “二、民间百姓不再顾官盐,因为私盐泛滥,盐政无税之下,官府盐政必然败坏,此后盐引制度,也名存实废!”

    “三、盐引初心,是为我大明边镇屯田,如若官商勾结,此政一旦作废,便失去原有初衷。届时,谁还去为我大明边境守卒运送粮草?谁还去漠北苦寒之地开垦土地?”

    “如若边境粮草运送出错,财政腐败,累积大明国运之上!官商勾结,如此循环!”

    “我大明盐政,非是利国之策,实乃亡国之祸!”

    唰!

    最后一句话落下,黄恪彻底不敢动笔。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