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那就是连活命的可能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

    他不禁再度回想到,之前在空印案上时,他看到许多各省的知府,纷纷因为空印沦为死囚。

    还有些官员,哪怕被定罪后,因为朝廷事务多,他自己还要去“查自己”的罪证。

    他曾经还感慨过,这真乃当今奇景。

    可现在,谁能想到,彼时笑着别人的自己,也成了奇景之一!

    身上的一些皮肉之苦,远远不及心中的茫然交错。

    等到来到应天府衙,看到那人满为患,全都是喊着冤枉的人们时,这种内心的焦灼,几乎将自己吞噬。

    林一德先回了家里一趟,洗漱过后,穿着官服,这才朝着府衙而来。

    幸运的是,看管自己的是亲军都尉府的人,这些在他人眼里凶神恶煞,喜欢折磨人,倒是在自己身上没用过多少刑罚,反倒遭了大理寺的一些棍棒之苦。

    忍着疼痛,林一德坐在府衙上。

    两边的衙役,还有府内的同知等下属,纷纷惊喜的看着自己。

    然而,没等他们道喜,林一德就摆了摆手,压抑住心中的苦涩和绝望。

    “升堂吧!”

    “是!”

    顿时间,两边的差役提起杀威棒,就朝着门口走去。打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相互拥挤,一个个手里拿着格物快报的百姓。

    没有说什么,而是放他们鱼贯而入。

    刹那之间。

    林一德就听到了一声声悲哭凄凉之音。

    “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小民是洪武三年,从江西迁移到江浦县,且被定为富户,然而迁移没多久,小民一家因为经营不善就失去家财,可此后,却还要承担富户之责……”

    “差役逼迫,无奈之下,只能将庄子和一些商铺尽卖给同县陆姓富户……至此,本应该在县衙内,取消掉我的富户名额。”

    “可不想,洪武七年,第一年卖了之后,第二年又来……”

    此刻。

    林一德听着案情,说真的,这些案情此前他并非没有听过。

    可是朝廷规定,每十年一次富户审查,地方虽然有酌情审理的权限,但没人能确定这是真的假的。

    而且在富户名单上做文章,可是要依次上报,等到上面审查的。

    这要是万一被查,查不出问题一切好说,可要是查出问题,简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所以,在这种案情上,特别是关于朝廷税收之事,没有官员愿意冒这个险。

    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敢用这个权力。

    此刻的林一德,再度深感此案之棘手。

    他越发确定:

    这摆明了,就是让自己来擦这些“案子”的屁股的。

    就是要让这些人越来越多,要让他们积攒的怨愤,在这个应天府衙得以宣泄。

    至于如何解决?

    哼!恐怕到头来,把什么贪腐、奸臣的帽子给自己头上一扣!

    到时候,自己人死债销,一切一了百了。

    他虽然内心憋屈,想要反抗。

    可自己更清楚,现在的他,只要规规矩矩的坐下去,把“上面的心思”猜透。

    自己一家才有个好的下场。

    可悲可叹!

    若非自己牵扯到了苏贵渊的案情之内,何至于有今日之果?

    想到这里,他不仅满怀悲伤,继续充当起自己的“角色”。

    “记下了吧?”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