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

    萧沉砚扭头,见到了定国公府的马车,谢韫不等马车停稳,急急下来,神色焦急无比。

    萧沉砚见状快步上前搀住,谢韫死死握住他的手臂,神色压不住焦灼:“你舅母出事了,我是来找……”

    他话还没说完,绿翘就快步出来了,上前行礼道:“王爷,王妃知晓国公爷要来,让我过来请国公爷进去说话。”

    谢韫眼里闪过一抹希冀和激动,越发觉得青妩神机妙算,这是已知他们府上发生什么了吗?

    萧沉砚却是蹙了下眉,心里叹了口气,搀着谢韫道:“舅父先进去说话吧。”

    谢韫心里焦急万分,但也知道这事必须得请青妩出马,急不了这一时的。

    正堂那边,青妩和夜游正在喝茶,一盏茶才喝了几口,萧沉砚和谢韫就已到了。

    后者急不可耐,走在了萧沉砚的前头,反观萧沉砚,步履从容,不见丝毫急迫。

    “舅父来了啊,坐,绿翘,给舅父沏壶茶来。”

    谢韫现在哪还有心情喝茶,楚氏昏迷不醒,家里怪事连连,他这一路过来,急的嘴上都长出燎泡了。

    “甥媳妇,舅父实在吃不下茶,实在是十万火急,是来请你救命的。”

    “清火定神的茶,舅父还是先吃一盏再说。”青妩依旧老神在在的样子,谢韫没辙,只能接过那茶盏,都顾不得仪态了,一口饮下。

    好在是一碗冷茶,并不烫嘴,喝下去后,倒真有点抚平燥火的感觉。

    只是这片刻,谢韫定下神后,就从青妩的态度里品出了一些端倪。

    萧沉砚这一路的沉默,显然也说明了一些东西。

    谢韫心下有些不安,道:“今天府上发生了些怪事,不断有鸟雀撞死在我夫人的院子里,她现在昏迷不醒……”

    他说着顿了顿,声音沙哑:“楚氏有些异常,事发后,疏儿审问了楚氏身边的大丫头,那大丫头说……”

    “……说当年楚氏生下翎儿时,还诞下了一个女婴,只是那孩子出生便夭折。”

    “噗嗤——”青妩笑了,“舅父,这话你信吗?”

    谢韫嘴里发苦,眼尾也有些发红涨涩。

    “我不信。”

    谢韫摇头,这一路下来,他的心神翻江倒海,一方面是时至今日才知晓自己还有个女儿。

    而那个可怜的孩子竟刚出生就没了。

    另一方面则是愤怒楚氏的欺瞒!

    若孩子真是出生后就夭折,何必隐瞒?再联系这段时日来楚氏的异常,萧沉砚的提醒,再加今日府上的怪事。

    谢韫只能想到一句话:冤有头,债有主!

    是那个孩子来找楚氏报仇了!

    那是他们的亲女儿啊,谢韫只要一想到,竟是楚氏杀了自己的女儿时,浑身血液都是冰凉了。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谢韫第一次觉得,身边人竟是如此陌生。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楚氏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冤有头,债有主,定国公夫人自己欠的债,就得自己还。”

    青妩声音幽幽,不含感情,打碎了谢韫的希望。

    却听她话锋一转:“若妻子与女儿,两者只能选一,定国公准备选谁呢?”

    谢韫怔住,声音轻颤:“这是何意?”

    “若要救尊夫人,那你女儿就得魂飞魄散。”

    “若要保你女儿,那尊夫人就得血债血偿,以命抵命。”

    青妩的声音冰冷异常,人味儿尽失,就如九幽下无情无心的恶鬼,审视着人间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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