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安端水出去后,又进屋把痰盂端了出去。
屋外,虞滢见伏安出来了,看了眼还有些许日头的天色,她琢磨了一会后,把余下的薜荔果都倒入了新盆中,端入了伏危所在的屋子中。
伏危才穿上外衫,虞滢便进来了。
他以为是伏安去而复返了,并未抬头,直到一个水盆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他才转头看了过去。
看到是虞滢的时候,伏危目光移下,看了一眼桌面上那小半盆野果子,再缓缓抬眸看向她。
虞滢道:“你若是觉得自己形如废人,那就让自己别那么废,帮我做点活。”
伏危看了眼那些似乎是她用来挣银子的野果子,沉默了半晌,才问:“如何做?”
虞滢转身出了屋子,把一块比巴掌大一些的石块拿了进来,这是她在河边捡回来的,平时就是在上边切的薜荔果。
她把那石块,也算是石板放到了桌面上。
她拿了一个薜荔果放到了上方,拿着那把平头平刃的厚背柴刀把薜荔果对半切开,然后用木勺把里边的籽挖出来放到了一旁的木碗中。
做完这些后,她放下了勺子,看向他:“就这样做。”
伏危默了两息,然后拿起柴刀,他拿刀的姿势娴熟,握着刀柄的指节似乎蕴藏着暗力。
拿刀如此娴熟,肯定不是因为做菜而时常拿刀,以他先前的身份来看,应是用刀剑的好手。
骨节修长的手往木盆中伸去,长指拿出了一个薜荔果,放在了石板上边,干净利落的直接切开,丝毫不像虞滢切得那般费力。
切了一个之后,也不急着挖里边的籽,而是放在一旁,然后继续切着第二个。
虞滢看着他做活,待他切了三个之后,才道:“我瞧一眼你双腿上的竹架有没有松开。”
伏危手上的动作未停,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
虞滢走到一旁,看了眼盖在他双腿上的薄衾,狐疑的问:“为何一直要盖着?”
现在的天气炎热,晚间几乎都可不用盖薄衾,但她每回进来,都会看到他的腿上盖着被衾。
伏危手上的动作未停,神色清冷,平静的道:“不想看见。”
虞滢看了眼他,没有多言,收回了目光,把他那宽松的裤腿撩了上去。
竹架完好无损,布条也没有松。
可方才在外边听到的声响很大,显然摔得不轻,可双腿没有影响,那伤着的应是上身了。
虞滢思索了一下,静静地看向伏危。
伏危忽视不得她的目光,半晌后,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与她相视。
“有话直言。”
虞滢平静的问:“我若说要你脱上衣,你会脱吗?”
伏危一愣,但很快便从她那正然的神色中反应了过来,她不过是想检查他身上的磕伤而已。
“磕碰而已。”目光下移,落在自己的双腿上,依旧有一闪而过的厌恶:“与这双腿比起来,不值一提。”
“有淤血需得揉开。”虞滢不大相信只是磕碰,摔倒的声音那么大,而且他双腿不便,和正常人摔下床的伤势程度肯定是不同的。
想到这,又说:“摔都摔了,就别逞强了,早些时候好,也能早些时候帮我多干一些活。”
听到干活,伏危眉头一挑,看了眼他自己的腿,又看了眼她,似乎在说——我这残废的模样,还能帮你做什么活?
虞滢似乎看出了他那眼神的所表达的意思,所以解释说:“云县有一家小食肆与我定了好些天的凉粉,但这做凉粉太耗时间了,这几日要加固屋子,我和伏安也是要打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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