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一笑:“我不指望你能拿出银子,我要的是这个家的话事权,做这个家的当家。”

    唯有这伏家能配合,或许才能慢慢改善现在贫困的处境。

    罗氏皱了皱眉头,纳闷道:“我们家现在这情况,做不做当家,又有什么区别?”

    “与你没有区别,但与我有区别,若你能应我,我不仅能帮治二郎的腿,兴许也能治你的眼睛。”

    虞滢自小在中医馆长大,祖父把能教的医术都教给了她。在学期间,她所知道的知识远超同期。

    再者大学期间,每年暑假虞滢都会回自家医馆帮忙。因经常看到有一些眼睛或是腿脚不好的老人到中医馆做理疗,所以她对老人眼疾这一块也比较擅长。

    罗氏又是一愣,好一会后,才道:“给二郎治腿就行,我怎样都无所谓。”

    虞滢思索了一下,以原主的口吻说道:“那不行,你若真瞎了,以后谁来伺候我?再说了,你以后瞎了,还要我伺候不成?”

    罗氏语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

    “你出去吧,等我休息好了,明日再给你们俩瞧一瞧。”

    罗氏琢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继而转身出了屋子。

    罗氏离开了屋子,虞滢也暗暗呼出了一口浊气。

    想给人治病,不曾想劝人治病竟比对症下药还要费心神。

    这时肚子饿得“咕噜”出声,虞滢看了眼柴火上放着的碗,一脚踩着草鞋单脚跳去,看到干巴巴的野草饼,她还是没有挑剔的拿了一个起来。

    虽然她不挑剔,但这野草饼子实在是太难吃了。

    不仅干巴巴的,除了苦味外,没有半点其他的味道,还有点割喉咙。

    原本还想着慢慢改善日子,但现在看来,待她休养好脚后,一定要进城一趟才行。

    先把银叶子换成流通的银钱后,再去买一些生活必须的东西回来。

    盐定是要的,不然这日日啃草一样的日子,没有半点盐分的补充,她的身体也会像伏家祖孙三人那样亏空了,往后就是想养好也难以调理得回来。

    *

    黄昏时分,伏安给小叔端了擦身体的凉水进屋,然后就出去了。

    小叔不让人帮忙,他都是自己擦洗的,便是早间也会自己把胡子刮了,除了吃食和腿脚不好外,都不会让人太过操心。

    大概在屋外守了小半个时辰后,听到扣床的两声“咚咚”声后,伏安才掀开帘子入了屋中把水端出去。

    罗氏听到了倒水的声音后,知道儿子已经擦洗好了,便摸索着进了屋子。

    她在竹凳上坐了下来,伏危也坐在竹床上,母子二人沉默了无言。

    片刻后,罗氏才迟疑的开了口:“二郎,若不然就让那余氏给你治一治腿吧?”

    伏危转头望向了头发花白的老妇,沉默半晌后,才开了口:“你想如何便如何。”

    他的声音冷淡,没有半分起伏,更没有半点儿的情绪。

    这般冷漠,好似要治的不是他的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