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稿下半部分,转过脸,重新看正前方。

    低头的时候,和同桌姑娘恰好对上目光。

    她刚刚似乎为排遣无聊,在朝队伍后面顾盼。

    清澈而透出稚气的眼眸眨了眨,越过祝余,盯着后方墙壁上缠绕的青苔。

    原本应该平淡度过这一天的计划在中午时初次受挫。

    起因是几个男生趁着紧张的休息时间聚在前门,进行比赛跳高摸门楣的人类迷惑行为。

    体育特长生傅君鹏是上午第一个和祝余搭话的男同胞,此刻仗着人高马大一跃而起,手掌直接越过门框,一记重拍落在上方的墙壁,震下一层白灰,引来几声倒彩。

    “就这?”“老傅,不行了啊,我来给你表演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就在形势即将上升到父子局的时候,一个冷淡的声音如同冰水泼下。

    “祝余在你们班吗?”

    林绥草就是这么登场的。

    毕竟开学典礼刚过去,在场的人多少对代表同学有些印象。

    再加上被清冷的学妹用蔑视的眼光看着,仿佛在批评他们这些高三的前辈将学习的时间花在这种幼稚的把戏上。

    因此大家都讪讪互看,好像在询问谁是祝余。

    最后还是傅君鹏一拍脑门,朝教室里面喊。

    “祝余,有人找!”

    就和早上等在校门口一样,她似乎只是单纯地过来看一眼。

    “你同桌还挺好看的。”

    她问了祝余的座位在哪后评价道,“不过没有姐姐好看。”

    “你怎么不拿自己比?”

    林绥草微笑:“谦虚是一种美德。”

    看来自恋占据的真实成分要比他想象中高。

    走的时候,她踮起脚,将祝余不平的衣领拉整齐。

    这件小事引发了深远的影响。

    如果祝余是一起升上来的同学的话,大概早就有人兴奋地起哄拱火,他们未必是真的认为男女在一起就有恋爱嫌疑,大半是想以此作为话题,装点枯燥的日子。

    但他是个复读生,这种时候拱火的欲望就会转化为另一种欲望。

    所以当时间来到下午,他的座位边开始围拢起越来越多的人。

    “祝余,听说你复读是为了等女朋友一起上大学,你今年还要复读吗?”

    “祝余,听说你因为恋爱影响学习,被以前的班主任当作反面典型了?”

    “祝余,听说你只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高中生所以不肯飞升?”

    “祝余,听说你催眠了高二的学生代表,请指导我催眠术!求求您了!”

    “不是,最后两个是谁说的,敢不敢站出来!”

    忍无可忍的他一拍桌子,及时遏制住愈发离谱的谣言。

    但祸兮福所倚的是,原本生疏的隔阂反而因此打破了,他终于和七班的同学们同流合污,成为了蛇鼠一家的亲人们。

    ……还是保持隔阂吧。

    最后一堂课的老师踩着放学铃声出去,教室成为欢腾的海洋,得到解脱的囚犯们鱼贯而出。

    因祝余引发的小小骚动逐渐冷却,他收拾好书本起身,面朝寂静的教室。

    同桌没有参与下午的热闹,同样在将试卷排好,用文件夹固定。

    黄昏的阳光打在青春的面容上,将少女柔和的身体曲线烤得金黄。

    祝余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低声的呼喊。

    “那个……谢谢。”

    她忽然没头没尾地开口,祝余一时没反应过来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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