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少筠身体轻微颤抖,又坐了回去。

    终于要来了么?

    都是成年人,严少筠当然知道,非亲非故陈彦祖不会帮自己那么多。

    单纯为报恩,绝不可能帮这么多,这么久。

    更何况两人相处的模式,早就超出了恩人或者老板的范畴,只不过谁也没去点破。

    她不知道这层关系会不会明确,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明确。

    午夜梦回,她会梦到两人关系明朗,携手走进教堂。

    但也会梦到佘美兰大发雷霆把自己赶出屋邨,又或者被陈彦祖取笑,说自己老牛妄想吃嫩草,他只是玩玩自己居然当真。最后自己哭倒街头,看着陈彦祖和其他女孩走远。

    眼前这一幕,她既盼且怕。既希望早点出现,又希望永远不要出现。

    陈彦祖的头靠过来,语气坚毅。

    “你知道的。你很聪明,只不过是胆子小,又怎么会不知道我说什么?”

    夏季的傍晚,屋邨房间狭窄闷热,空气都显得粘稠。

    严少筠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只能拼命地喘息,额头上的汗珠滴答落下。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作为已经结过婚的女人,这种情况按说不应该。可是此时此刻的她,和面对秦伟明表白时毫无分别,一样的不知所措,一样的彷徨无助。

    看着严少筠的脸,陈彦祖眼前浮现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他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太子大厦,而是在严官的葬礼。

    秦伟明以为是跑腿小弟过来献殷勤,没给好脸色,也没拒绝。

    实际陈彦祖是去送恩人最后一程。

    就是那次,陈彦祖看到了哭得泣不成声的严少筠。

    那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心脏好像是被电了一下,整个人都木在那,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视线里只剩下那个痛不欲生的小妇人。

    虽然这种状态持续了不过几秒钟,但留下的记忆却是刻骨铭心。即便重生后,依旧无法忘记。

    葬礼上,陈彦祖认识了一位在金钟开律师行的大状。

    两人聊的很投机,没过多久,对方就打来电话,邀请陈彦祖过去帮忙。薪水虽然少一些,只有2800,但是只为一家律师行工作,工作量小的多。而且那家律师行更大,发展前途也更好。

    陈彦祖想都没想就拒绝,原因自然不是为了那个刻薄无能的秦伟明。

    只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敢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佘美兰理解不了,为什么迟迟不对严少筠下手的原因也在于此。

    对陈彦祖来说,这个女人和以前那些不一样。

    本以为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只能想想,什么也做不了。没想到造化弄人,居然让两人发展成现在这样。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骑着自行车载她回深水埗的下午,风中传来沁人芬芳,像蜜又像奶……

    陈彦祖很清楚,指望严少筠这种人采取主动,不如等地球毁灭来的实际。

    她对自己肯定有好感,这种好感也超越了朋友的范畴。

    但是这种好感能否顺利转化为情感,就是另一回事。

    她胆小。

    害怕失败,害怕被拒绝,更害怕被人取笑。

    更何况法律上,她现在还是秦太太。

    顶着这个身份带着女儿,和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生交往已经是大逆不道,再主动就是白日做梦。

    所以她不敢往前走,只能站在那里等。

    这种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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