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摊上割上一小块的肉,给家里开开荤,又或是给小孩裁一套相对合身的衣服。

    熬了不知道多少个白天黑夜,落了不知道多少个细密针脚的精美绣品,就会在一个寻常的日子里,变成餐桌上的肉,孩子身上的衣,丈夫脸上的笑,却唯独变不到她们自己个的身上。

    虽然自己什么好处也没捞着,但她们还是乐此不疲,周而复始。

    虽然她们偶尔可能也会为自己觉得委屈,可能也会羡慕别人身上穿的新衣裳,发髻上的新簪子。

    可那又怎么样呢?不能缺了孩子的吃喝,不能少了丈夫的面子,至于更多的东西,还是别想了罢。

    有些东西,一开始会有就会有,一开始没有,也别多去奢望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日子不都这么过下来的吗?

    姜秋澄站在牛车的几米距离之外,静静地看着这截然不同的两拨人。

    一边是笑容明媚的少女,一边是眼神麻木的妇人,她们之间转变的契机便是那一场婚事。

    这世间定然是存在着生活富足、感情恩爱的神仙眷侣的,可在这偏僻的山村里,姜秋澄只能看见空洞的她们。

    一群拼命燃烧自己照亮屋子,却始终怪罪自己烛火不够明亮的蜡烛们。

    灼烧蜡烛的是火,可流下的却是蜡烛的泪。

    在姜秋澄看来,只要不是以彼此心悦为前提所达成的婚事,就是单方面吸血和折磨的极刑。

    所以,成个球的婚!

    姜秋澄摇了摇脑袋,踢开了自己脚下的碎石子,牵着旺财走了上去。

    牛车上再上来两个人就可以出发了,赶车的人看到姜秋澄朝这头走了过来,热情地拉客道。

    “妹子,要出门不?来这坐叔的牛车,省时省力,马上就可以出发了,就差你喽!”

    “真稀奇,咋出门还带着一条狗呢?这狗不得放在家里看家护院吗?”

    “事先说好了啊,我这牛车按位置算钱的,你要是带狗,它也得付两文钱,得先告诉你一声,免得后面说我坑人。”

    姜秋澄闻言,干脆利落地从怀里掏出两文钱递到对方手中。

    “给你两文,狗我抱着,不占位置。”

    说罢便一屁股坐到了木板车上,拍了拍腿,旺财即刻领会了意思,跳上了板车,趴卧在姜秋澄的腿上。

    “嘿,这狗还真机灵,听得懂人话。”

    “得勒,不占位置不收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