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除泥封的。”

    便是窦太后身侧的袁盎,听闻这骇人听闻的一番话,面色也是不由白了白。

    “——先是在睢阳,屡次三番抗旨不遵,坐视睢阳困苦而不救!”

    但程不识却依旧是淡定自如,只自然点下头:“然。”

    “又何曾如此枉顾君臣之礼、上下尊卑?!”

    便也只得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从窦太后方才那方骇人听闻的话上移开,拱起手,再次走上前。

    在许多时候,袁盎确实能凭借三言两语,便让窦太后冷静下来,做出相对更正确的抉择。

    “——既然是先帝的臣,尤其还是骁骑都尉李广的同袍,就该知道什么叫忠君之道才是?”

    但这也得分是什么事儿、什么时候。

    但让窦太后大失所望,甚至深感绝望的是:听闻此言,程不识仍旧是那副荣辱不惊的模样,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

    为宗庙、社稷计,恳请太后:以宗庙社稷为重,即立太子储君,以安天下人心……

    见窦太后俨然一副拿周亚夫没办法,便要拿程不识泄愤的架势,袁盎下意识便要开口再劝;

    待抬起头,看到窦太后那阴沉若水的面容,终也只得悻悻住了口,将赶到嘴边的话又尽数咽回肚中。

    又是接连几声怒喝,却引得殿内宫人们讳莫如深的低下头去,只恨自己今天为什么没有病休。

    且不说绛武侯周勃,以及如今的绛侯周亚夫父子,究竟能不能、该不该被汉家的太后——尤其是被太宗孝文皇帝的正妻,定性为‘满门乱臣贼子’;

    单就是那句‘姓周的没一个好东西’,传出宫外去,也有的是文章可以做。

    “这不就是仗着自己手里的兵权,在逼皇帝和我,按他周亚夫的心意册立储君吗?”

    看似是义正言辞,实则却也温声细语、小心翼翼的道出这番话,袁盎的双眸只一眨不眨锁定在窦太后身上,随时准备止住话头,改‘劝’为‘哄’。

    至少单从内容上看,这封请立储君太子的奏疏,挑不出任何毛病。

    没问题。

    “谢太后……”

    “至于太尉,臣之所以遵从太尉的军令,并非是由于臣‘忠’于太尉,而是因为周太尉,是陛下为臣任命的上官。”

    “我倒要看他太尉周亚夫,派了个什么人来长安。”

    “如果太尉因为臣没有犯的错,而指责于臣,臣也同样会据理力争。”

    “自然,也忠于先帝的妻子、子孙,也就是太后、陛下。”

    却不知是向来不苟言笑,还是此刻真的丝毫不慌——听闻窦太后这番诛心之语,程不识只面不改色的拱起手,对上首御榻再拜。

    “太后的指责,臣也不敢认下。”

    吴楚乱平,社稷得安,臣幸不辱命;

    然储位悬而未决,陛下虽尚年壮,皇长子亦年近及冠。

    程不识的应对,窦太后只当是程不识在强装淡定——装出这一副‘我和周亚夫没有关系’的模样,来避免被自己迁怒。

    “但说到底,周亚夫也不过是借着于国有功——而且是泼天大功的机会,为自己、为宗族谋一个将来而已。”

    “都尉臣程不识,谨遵太后诏谕。”

    “更大逆不道的扬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很显然:真正让窦太后恼怒的,并非是周亚夫‘拥兵自重’,胁迫窦太后与立储君。

    含怒道出这句‘给我做长乐卫尉’,也是断定程不识舍不得离开周亚夫身边,只要自己这么一探,程不识就要当即露出鸡脚。

    “绛武侯周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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