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只要愿意,就有的是人敞怀留用,甚至是奉为座上高宾。”

    “更何况程不识,曾做过长乐宫卫尉——在东宫太后那里,程不识也是能说上两句话、吃上一碗茶的。”

    “真要有一天,孤失了势,程不识进则可改换门庭,为太后门下掌兵大将。”

    “——有我汉家‘以孝治国’的大策在,程不识委身于太后门下,也不会有人说程不识背主。”

    “退,亦可置身事外,就此隐入行伍之中,为一宿将。”

    “就算他程不识,曾为太子宫中盾卫,也不会有人——至少太后不会因此,而觉得程不识不可信任。”

    说到最后,刘荣已经是累的睡眼朦胧,语调中,都难免带上了些许梦呓的意味;

    可即便是如此,刘荣也还是没忘道出最关键的一环。

    “就算抛开这些不说,将官外放边地,掌一郡军、政,也总是要考察一番的~”

    “——程不识这种大将,若是真豁得出去,哪怕跑去草原,也能在匈奴单于庭占据一席之地。”

    “一如太祖高皇帝年间的韩王信,以及至今,都还被我汉家保留着‘长安侯’之爵的燕王卢绾。”

    ···

    “这样的人,孤不能寄希望于他的德行、操守,又或是对孤、对我汉家的忠心。”

    “今日这番试探,也不过是看看他程不识考虑问题时,究竟是会把自己放在首位,还是把自己和孤放在一起——放在荣辱以共的位置,为孤谋划。”

    “最后的结果,倒还算让孤放的下心。”

    “至少暂时放的下心……”

    脑海中最后一丝清明,支撑着刘荣道出这句话,刘荣便疲惫的抬起手,示意葵五退去。

    ——过去这三年,刘荣都被繁杂的政务,压得连口气都喘不舒坦。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疲惫,都已经压得刘荣精疲力竭。

    只是葵五得了令,却并没有立刻退去,而是颇有些不知趣的多问了一句:“明日,殿下几时入宫?”

    却见卧榻之上,传来刘荣疲惫不堪,更带上了满满困倦的应答声。

    “明日,孤休沐。”

    “午时前后,走一趟故安侯府。”

    “——老丞相,快不行了……”

    “不行了……”

    ·

    ·

    ·

    ·

    夜半时分,圆月当空。

    整座长安城,除了一如往常灯火通明的尚冠里,便都已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未央宫宣室殿外,瞭远台外侧的护栏内,天子启却悠然自得的躺在摇椅上,时不时将身上后被往上拉些,目光却投向了北城的黑暗中,仅有的一处零星光点散布之处。

    “拿太后试程不识~”

    “嘿;”

    “这小子……”

    “也不知道该说他艺高人胆大,还是当真有恃无恐?”

    似是自言自语的话道出口,天子启便淡笑着摇摇头,目光仍投降宫门外,与未央宫一墙、一街之隔的太子宫;

    手却是在身侧轻轻一摆,示意身后黑影坐下身。

    待周仁领命上前,将半边屁股落在天子启身旁的另一把摇椅之上,天子启这才将目光从宫外收回。

    “卿以为如何?”

    “——太子试探程不识的方式,是否太过火了些?”

    “万一今日之事传到了东宫,那可就是在太后的怒火之上,再添了一把柴……”

    天子启话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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