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又是李广‘才气无双’,又是‘恐国失重臣’;

    但说到底,其实就是在拐弯抹角的吐槽:李广这厮,实在是太能折腾、太能没事找事了!

    自担任雁门守至今,短短三年的时间,李广单是记录在册的出战记录,便有不下二百次!

    至于那些没有记录在案的,只怕是数倍都不止。

    换而言之:从担任雁门太守的那一天开始,李广不是在干匈奴人,就是在找匈奴人的路上。

    如果成果斐然,那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长安朝堂非但不用担心,反而还应该为汉家出了这么个善战之将,而感到幸运、雀跃。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和李广每逢出战便必有斩获相对应的,是李广每出去找匈奴人干一仗,便总会出现相当惨烈的伤亡。

    有时是百八十人,有时是三五十个;

    无论多少,跟着李广嗷嗷叫着冲向草原,最终却埋骨塞外的,无一例外,都是骑兵!

    ——而且是弓马娴熟,在如今汉家无比稀缺的精锐骑兵!

    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说你李广,自己耐不住寂寞,非要找匈奴人的不痛快也就算了,还每每都要搭上汉家几度稀缺、极其珍贵的骑兵;

    和折损的骑兵相比,斩获又实在让人无从说起——不是赶跑了一个牧民部落,就是俘虏了百十牧奴。

    像样的战果拿不出来,战损却从来都不见少;

    偏偏李广去草原撒欢,还都不是下达正式的将令!

    往往都是李广振臂一呼:我要去草原搞事儿,谁要一起!

    被李广这慷慨激昂的模样一感染,当即便是几百愣头青嗷嗷叫着跟上去,势要追随李将军建功立业。

    等到了草原,李广大开无双,砍瓜切菜,凭借一身超然武艺,可谓是如鱼得水,好不快活;

    跟着李广去搞事的愣头青们,却是死的死、伤的伤,能活着回来便已是万幸。

    结果到了核算军功的时候,李广因个人斩获而每每累功,短短三年,爵位这都快要到驷车庶长了!

    再往上升四级,那就是实打实的彻侯!

    反观李广麾下的愣头青们,却是死一茬,伤一茬,换了一茬又一茬——就算是有幸存者,也是被李广立伟牌坊,落下伤残之躯,被李广养在雁门郡的穷乡僻壤……

    什么?

    你说浮斩?

    不好意思,这并非雁门守李广正式下达将令,以‘将领’身份引军出征!

    按照汉家现有的制度,李广也没那个胆子,敢冒着身死族灭的风险,非法调用五十人以上的武装。

    所以,事实情况是:壮士李广义愤填膺,私出接敌;

    随行者皆乃志同道合者,而非下属。

    故而,在战后核算战功时,大家都各算各的,谁也不影响谁,也根本没有浮斩的事儿……

    “我汉家的军功核准制度,已经是到了非改革不可的地步了。”

    见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反复传阅着那两卷竹简,刘荣也没再绕弯子,直接摆明了自己的意图。

    而在刘荣亮出这个态度之后,众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刘荣为何要将另外一卷竹简,也交由众人查阅。

    ——相比起先前,那卷记录着典属国公孙浑邪,拐弯抹角‘夸赞’李广的奏疏,第二封奏疏上的内容,便多少有些老生常谈的意味了。

    奏疏的作者是一位平平无奇,甚至都不曾闻名于庙堂的御史。

    不同于后世,动辄风闻奏事,怼天怼地怼空气——惹急了连皇帝都能参上一本的御史,如今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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