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夜;

    在河南地与北地郡的分界线:朝那塞以西三十余里的大河东畔——在本该空无一人,亦或是本该有零星小部族扎营的大河东畔,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不知从何窜出了数以万计的黑影!

    和草原上的游牧之民——甚至任何生物都不同:他们直立行走,颇具人形!

    可他们又不独自行走,而是大都两两成对,并以一根大腿粗的长木‘连’在一起。

    原本应该出现的鸟叫、兽鸣,甚至于人类存在所应该发出的一切响动,都消失在了这一夜的大河东畔。

    有的,只是大河水流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以及那一道道宛若幽灵的黑影……

    “再传三军!”

    “——马衔枚,人衔草,任何人不得发出响动!”

    “尤其是不得口吐我汉家之言!”

    ···

    “遂营按计划行事!”

    “骑甲、乙两部都尉蓄势待发,只等浮桥搭设完成,便迅速渡河!”

    分明是郑重其事的军令,却仿若贼人密谋——即便是栾布身边三五步距离的将士们,也只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

    而后,便是栾布的将令一边口口相传,传到每一位将士耳中,同时,先遣部队:遂营都尉,也已经开始有了动作。

    在这个时代,无论上游还是下游,无论是此处的河套、北地交接,还是函谷关外的关中、关东交接,横渡大河,都是一件危险系数极高的事。

    原因无他;

    除了官方及极少数贵族,拥有足够抵抗激流、滚浪的大型船舶之外,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想要横渡大河,都只能通过羊皮筏。

    说是‘筏’,其实不过是一只长宽各不注意丈,以木框为架、羊皮为面——虽可容纳三四人,却只能单人乘坐的方形漂浮物。

    即便有了这羊皮筏,也不是说你就能坐进去,而后用双手划木浆划过大河,而是要紧紧握住那条横跨整条大河的绳索,一点点‘摸着绳子过河’。

    很显然,大河在河南地以东的这片流域,并没有供人涉水而过的跨河绳索。

    就连此刻,大军将士汇集着的地方,也是汉家花费了足足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艰难找到的水流稍缓处。

    可水流相对较缓,必然就意味着相较于别处,这处的河床——即两岸间距更宽,且水更深。

    也只有这样的地方——只有这般更深、更宽的河域,才能将汹涌而下的大河之水稍稍安抚下些许。

    选择水流稍缓处,是不得不做的选择。

    至于这么做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

    “禀将军!”

    “遂营甲部都尉报:此处,大河两岸间距足近二百步——超过一里!”

    耳边传来副官刻意压低音量的禀奏声,栾布只面色凝重的微微点下头,并没做出反应。

    河宽超过一里!

    足二百步!

    这意味着汉军原定的一些计划,不得不做出一些发出巨大响动、极可能影响行动隐蔽性的改动。

    只是栾布很清楚:事到如今,弓在弦上……

    “按照原定计划,由遂营甲、乙都尉,各遣涉水司马先行渡河!”

    “——渡河之后,涉水甲司马留守原地,开始搭设浮桥。”

    “乙司马四散巡视,以免走漏风声!”

    河宽出乎预料的宽,对于汉军此次行动最大的影响,便是浮桥的搭设工作。

    根据汉家原定的行动计划,遂营都尉搭设浮桥的整个过程如下。

    先以‘涉水士’,即善水之人游到对岸—-->>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