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官僚贵族、苍生黎庶,都感到骇人听闻的事。
在最开始,天下人都以为此战,和年初的朝那塞一战一样,是一场单纯的马邑保卫战。
守住马邑,就算赢了;
守不住马邑,那就退守楼烦,亦或是更南的平城,也总归不算输太多。
等北地方向传回消息,说汉军西出朝那塞,渡大河、谋河套之时,天下人无不瞠目结舌,语结无措。
什么鬼!
我汉家战马奇缺,骑军遥遥无期,怎能如此兵行险着,主动出塞?!
朝堂之上,更是冒出了不知多少老学究、老顽固,指着刘荣的鼻子,骂一些‘昏君祸国’‘累死三军’之类的脏话。
没人想过此战,汉家真的能打下河套;
大家都觉得这个战略布置,实在是昏聩到了一定程度,无疑是以卵击石,蚍蜉撼树!
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此战最好的结果,是汉军在河套没有遭受太大损失,并顺利退回了朝那塞。
如果可以顺便绘制一些地图,了解一下河套地区的地形地貌,就已经能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至于最差的结果,根本没人敢想。
——出塞作战的部队,难道没有全军覆没的可能吗?
很有可能!
步兵集群,在草原,在开阔地形,被灵活的骑兵骑军咬住,又举目无援,孤军奋战;
怎么看,都怎么像是要被全歼的架势。
甚至就连北地方面军在塞外被全歼,汉家一战而失十数万战卒,都还不是全部损失,还仅仅只是开始!
一旦北地方面军在塞外被全歼,那匈奴人必定会顺势进攻朝那塞!
而后,便大概率是太宗皇帝十四年,那场动摇汉家国本的战争的复刻版。
所有人都这么想。
除了朝堂之上,不到一半的了解内由,又或是知晓兵事、了解汉家目前的军事实力的官员、勋贵——其他所有人,几乎都是这么想的。
朝堂之上,功勋们惴惴不安,官员们牢骚不断;
街头巷尾,闲人懒汉们更是破口大骂,指点江山。
至于关东,才刚安稳下来的宗亲诸侯们,也都纷纷动起了别样的心思。
所有人都觉得主动出击,以步兵去主动进攻骑兵、从边墙主动出塞,跑到游牧之民的地盘打仗,无异于自掘坟墓。
于是,当河套易主,汉家彻底夺回河南地的好消息传回时,所有人都亚麻呆住了。
啊?
啊???
就这么,打下来了?
甚至都没怎么打,就,拿回河南地了?
匈奴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我汉家,又是何时变得如此强大,居然能如此轻而易举之间,便夺回那片决定着东亚怪物房骑兵战力归属的河南地?
而这种诡异的氛围,便一直持续至今。
直到今日,长安朝堂都草拟好‘于河南地设立朔方郡’的方案,汉家上上下下,依旧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大家都懵懵的,愣愣的;
好像在做梦。
又怎么都无法从这美妙,却也完全‘不合逻辑’的美梦中转醒。
却也有人,在所有人都被这‘天降惊喜’砸的晕头转向时,一边为此而感到振奋、喜悦,一边又迎来自己原本暗淡无关的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处转折……
“阿姊,近来可好?”
长安尚冠里,平阳侯府。
作为侯府奴生子、歌舞姬,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