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也开始犯起了嘀咕。

    这单于庭主力,不会是在密谋着,要搞一个大活吧?

    就像我大军明面上,和匈奴人‘约战’马邑,实则暗中谋夺河套这般?

    于是,不安的情绪,一度席卷了大半个北地方面军。

    彼时的栾布、韩颓当等一众将领,别说是想办法稳定军心了——就连他们自己,心里面也同样犯嘀咕。

    匈奴人的军队,几乎完全以骑兵组成,论机动性,远非以步兵为主要组成部分的汉军所能相比。

    一旦匈奴人也学着汉家,搞一个声东击西,又或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类,汉家很可能反应不过来!

    万一边墙真有哪个部分,被匈奴人突袭扯开口子,那此战,可就不是河套究竟为谁所有的问题;

    而是汉家在这场被匈奴人入侵的战争中,究竟会蒙受多大损失的问题。

    这个担忧,让栾布接连几日寝食难安,深怕哪天醒来,就要接到边墙某一处的求援信。

    好在刘非、韩颓当二人的提议,基本完全解决的这个隐患。

    ——佯攻高阙!

    一如栾布、韩颓当,乃至汉家上下君臣,早在战前的判断:高阙,绝非汉家在最近一到两场战役中,所能觊觎的。

    因为高阙对匈奴人的重要性,甚至达到了军臣本人宁愿亲临战争,亲自挥舞刀剑守城——甚至死一个单于在高阙关墙之上,也无比守住的高度。

    盖因为高阙的归属,基本可以决定幕南的归属。

    匈奴人已经丢了河套,已经丢了一片天堂般的塞外江南;

    若是再丢幕南,那只能挤在幕北苦寒之地的匈奴帝国,莫说是否还能继续以‘帝国’存在了,便是对游牧之民的统治,也大概率会土崩瓦解。

    草原各部,或许会再次分裂,各自为政;

    匈奴单于庭,或许也会分裂为几个部分,如历史上那般,分为东南西北各路单于。

    当‘单于’二字在草原上成为批发品,草原游牧之民在短期内,也就无法对汉家、对诸夏产生丝毫威胁了。

    这一点,汉家心知肚明,匈奴人也必定了然于胸!

    所以,汉家针对高阙的任何一项动作,都必定会引起匈奴单于庭,乃至整个草原——至少是幕南地区的十二分关注!

    因此,栾布这手佯攻高阙,看似是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平白浪费时间精力,实则,却是将匈奴人的注意力,强行拉回到高阙、拉回河套-幕南前线。

    我是打不下来高阙;

    你也知道我打不下来;

    但你敢赌吗?

    敢赌我一定打不下来高阙,转而将大半兵力、精力,投入到其他我猜不透、想不到的地方吗?

    可别忘了;

    在这场战争之前,你对我夺取河套,可也是抱着‘绝对不可能’的态度。

    你,真的敢在失去河套之后,再跟我赌一次吗?

    敢再赌我在夺下河套之后,无法进一步北上,夺下你幕南之地的屏障:高阙,而后将整个幕南,都纳入我汉家的火力覆盖之中吗……

    很显然,匈奴人不敢。

    莫说是如今,传闻‘中人之姿’的军臣单于——便是其父祖老上、冒顿两位单于,也大概率不敢。

    所以,在正式开始佯攻高阙之后,栾布终于可以安心的下定结论:军臣的单于庭主力,无论先前在不在高阙,此刻,都必定是要么在高阙另一侧搔首弄姿,要么在奔赴高阙的路上。

    至于先前,军臣老贼究竟在盘算什么,却也不重要了。

    因为无论军臣先前想干什么,眼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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