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的是,汉人赌对了。
军臣,真的不敢。
军臣真的不敢不管高阙,冒着高阙失守、幕南暴露在汉人兵峰之下的风险,去进行一场成功可能性极低的大范围机动迂回。
军臣原本的计划,是趁着汉人将战略重心放在河套北部,与高阙隔大河相望的区域,率骑兵迂回到河西,从西侧重新踏足河套。
但河套之所以叫‘河套’,并非是因为河套北部有大河为屏障——河套西部、东部,也都有大河包裹。
被大河三面包裹,才有了这片名为‘河套’的区域。
汉人出北地,从河套东部搭设浮桥,夜渡大河,最终顺利踏足并夺得河套;
但军臣的匈奴骑兵集群,却没有这样的本事。
——浮桥,是不可能搭的;
顶天了去,也就是砍几根巨木,看能不能在河道狭窄处,直接搭出独木桥。
但这,可是大河;
大河之所以叫‘大河’,显然是因为它够‘大’。
在这样一条以‘大’为名的河流,找一处可以搭设独木桥的狭窄河道……
“去!”
“让右大将点齐三万兵马,驻扎于高阙外!”
“——只要对岸的汉人露头,就派射雕者射杀!!!”
“再让折兰王、白羊王、楼烦王三人,赤裸着胸膛,绑缚双手于身后,来王帐来见我!”
显而易见:这场战争,无论是马邑的久攻不下,以及后续的无意义占领,还是河套的丢失,都是军臣在战略层面,犯下了一定程度的错误预判。
但和汉家‘天子不可能有错,错的只可能是这个世界’一样:在草原,单于也是不会错的。
眼下,军臣要做的,自然不是单纯找人背黑锅。
就是背黑锅,也不该是这三驾马车。
军臣真正要做的,是拿河套地区的丢失——拿白羊、楼烦二部留守力量的‘不作为’,来给这三驾马车记个大过。
而后,自然是让这三驾马车知耻而后勇,多少做点什么。
不说夺回河套,起码也要让对岸的汉人明白:天下之大,凡是长草的地方,就绝不是卑劣的汉人,能够耀武扬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