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才刚被擦干的额头,便再度冒起一层又一层冷汗;

    司马谈却根本顾不上擦,只战战兢兢望向天子启,强笑道:“陛下今日召见的,是星官司马谈,而非史官司马谈……”

    随着司马谈这耐人寻味的一句话,君臣父子二人的目光,只不约而同的再度对到了一起。

    片刻之后,又同时摇头失笑……

    “说吧。”

    “到朕这宣室来,可是于平乱一事,有何大策要指教于朕?”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阴阳怪气,熟悉的虚伪淡笑。

    刘荣却是早已习以为常,只当没听出天子启话语中的嘲讽,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老五想向父皇讨枚将军印,引兵出关平叛。”

    不假思索的应答,只惹得天子启面色一正,身姿也恢复到平日里的姿态,瞬间便进入到工作状态当中。

    而在御榻旁,太史令司马谈也终于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向天子启拱手告退,便在天子启的眼神示意下,如蒙大赦的朝殿门走去。

    “老五要掌兵,公子不觉得不妥?”

    闻言,刘荣却是坦然一摇头:“无甚不妥。”

    “诸侯举兵,朝野震荡,天下人心惶惶。”

    “此人心不安之际,有皇子领兵出征,一可提振军心士气,二可鼓舞朝野人心。”

    “非要说有何不妥~”

    “——也就是老五掌了兵,万一立下武勋,或会对儿生出些威胁?”

    似是自问,又似是反问的一问道出口,刘荣便又自顾自摇头一笑。

    “儿的气量,还不至于这般狭隘。”

    “尤其此事,老五并没有直接请求父皇,而是借老四转告,更交由儿臣做主。”

    “有这份恭敬长兄的心,若儿臣还惮之如惮虎,那才是落了下乘。”

    ···

    “更何况眼下,正值宗庙、社稷生死存亡之际,我汉家自当上下一心,同仇敌忾。”

    “莫说儿臣此番,并不忌惮老五掌兵平叛,立得武勋——便是忌惮,如此关头,也必须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辱。”

    “一切,都得等叛乱平定之后再说。”

    “毕竟若是不能平乱……”

    后面的话,不用刘荣说透,天子启也能听明白。

    ——如果不能平乱,那就是要断社稷,亡国家!

    社稷都没了,还去争个屁的太子储君……

    刘荣倒是没想到自己这番话,却莫名让天子启心中,浮现出梁王刘武那刚毅的面容。

    “是啊……”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

    “一切,都等乱平之后再说……”

    莫名有些唏嘘的发出一声感叹,天子启定定的看了刘荣片刻;

    待刘荣生出疑虑,又冷不丁道:“倒是不曾注意过你小子,可是越来越像朕了?”

    “——都有一个惹人头疼的母亲,也都有‘兄弟阋墙’的觉悟。”

    “又都是长子不说,还偏都是庶出?”

    却见刘荣闻言,只发出一阵无奈的笑容,似是敬谢不敏道:“父皇这番话,可让儿臣有些胆颤了。”

    “——自有汉以来,被我汉家历代先皇说成‘类己’的,额……”

    “太祖高皇帝,是赵隐王刘如意;”

    “孝惠皇帝,是废少帝刘恭;”

    “先帝,则是梁怀王刘揖……”

    面不改色的说着,刘荣终狡黠一笑,语带玩味道:“父皇,还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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