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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洗漱完,侧身坐在床头擦头发。屋内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卫大虎躺在里侧,手里拿着个野果子在啃。
他眼也不眨看着桃花擦头发,心里头思索着山上的事儿,还不忘和桃花分享今日做了些什么:“今日在山里待了半日,上次挖的陷阱里掉进来两只兔子,就晚间拿回来那个。野鸡抓了几只,我想着明日你回娘家,咱们不能空着手,这不像话,到时候给岳母拿两只野鸡两只兔,回来的时候再去周家村一趟,给二弟送只野鸡……鱼是我进山不久抓的,挖了个小水坑养着,半下午去镇上买了粗粮,回来顺道给捞起来,到家还活着呢,死鱼不好吃。”
说到鱼便想起今晚的夕食,那炖鱼是真美味啊,卫大虎不由砸吧砸吧嘴,把果核都嚼碎咽下去。
桃花听着前面时,还在心中嘀咕那山上的野鸡是傻了不成,咋就被他抓了这般多。听到他说回门给娘带野鸡野兔,她心里只是觉得高兴,欢喜他看重自己,到时候回家指定能堵住两个嫂子的嘴。可到最后听他说回头再去周家村给二弟送只野鸡,桃花整个人都愣住了,擦头发的手不知何时停住,扭头看向他。
卫大虎见她眼圈说红就红,泪珠子要落下来了,顿时急了:“咋了媳妇?你咋擦个头发还偷偷红眼睛。”说着,他双臂撑着床坐起身,健壮的上身顷刻间凑了过来。
桃花这次却没有躲开,在他凑近的瞬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埋入他怀里。
这可把卫大虎吓一跳,连忙拍着她后背,哄小娃似的:“咋了这是?”
桃花鼻子酸酸的,抱着他火热的身体,到底是没忍住落了泪:“那日迎亲,我二弟在半道上拦住大哥想给我们送鸡蛋,大哥没接,把他带来家中吃酒了,我是第二日从三花口中知晓的。”
卫大虎点头,这事儿他知道:“大哥与我说了,我一猜便知晓是家中二弟,半大小子一个,大哥瞧他一个人闷不吭声,便把他领在身边吃酒,坐的主桌,席间还瞅了我好几眼。”
桃花眼泪流的更凶了:“他该坐主桌的。”
卫大虎拍着她后背哄,不知她怎么说到二弟就要流眼泪,心里不舒服得紧,忙道:“别哭了,别哭了。”
桃花摇脑袋,闷着声儿止不住眼泪:“我亲爹是在我三岁时没的,当时本家的叔叔伯伯惦记家中的房子和田地,我是个女娃不顶用,守不住家产,娘被逼得没法子,只能带着我嫁给了二爹。二爹是周家族长还未出五服的亲戚,周家在周家村是大姓,等闲人寻不了麻烦,二爹待娘很好,待我也不错,在我五岁那年,娘生了二弟周满仓。满仓是我一手带大的,他从小的尿片子都是我给洗的,我整日守着他长大,他开口叫的第一个人就是我,他叫的姐。”
卫大虎抱着桃花,宽大的手掌拍着她背心轻哄着没有说话,安静听她说起往事。
“二爹虽待我好,但我总归不是他的亲骨肉,周家许多人都说他在给别人养孩子,闹得他没脸。时间一长,二爹待我也不如以往亲近,尤其是生了满仓后,家中母鸡下了鸡蛋,娘每次都是偷偷煮一个给我,让我藏着吃。”桃花想起小时候的日子,竟是破涕为笑,她仰头看向卫大虎,卫大虎伸手把她脸上的泪抹去,那满是茧子的指腹摩擦得脸生疼,桃花却笑得很满足,“是不是觉得奇怪,二爹都对我不好了,我为何还这般开心?”
“你开心,定是有让你开心的事情。”卫大虎说。
“嗯。”桃花点头,再次趴回他怀中,“二爹家中父母早逝,家里田地亦不多,踅摸对象的年纪没有父母操持,本家叔伯又能上心到哪里去?好的他寻不着,坏的又瞧不上眼,最后他自个寻了娘。娘嫁给二爹唯一的要求便是带上我,二爹同意了,之后的日子娘既要操持家中又要忙地里的活儿,满仓出生后没人带,便是我整日带着,他尿了是我给他洗尿片子,饿了是我背着他去地里寻娘,他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