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被世界遗忘所的荒芜之地,大地之上散布着一些巨大的乳白色石块,这些石块光凭遥远的一瞥很难去界定是由什么材质构成的,不过给林异的第一感觉就像是那种可以用来进行雕塑的石膏体。

    不过,比起传统的石膏体,眼前的这种石块,似乎更加坚硬。

    蒯鸿基在荒芜大地的边缘处停了下来,那瘦削如竹子的身板灵活地顺着扭曲的虬枝爬上了古树的枝干,仿佛竹节虫般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极具耐心的猎人一样隐匿在虬枝之间,一双有些阴鹜的眼睛牢牢地盯着那些散布的巨型石块,不知道观察着什么,但应该是等待某种契机。

    林异便又跟着观察起了那些石膏体般的大型石块,他的目光透过这那浮动的迷雾,隐隐看到了一些正在活动的身影。

    「这里竟然还有生物?!」

    林异的心头为之一惊,那些身影依旧是人形的,但比起人形雕塑来,似乎又多出来了一些特殊的……「韵律」。

    突然,他发现距离他比较近的一块大型石膏体的背后,也是走出来了一道身影。

    由于距离得相对够近,再加上迷雾一阵一阵的浮动,他这一次看清楚了那一道最近的身影的模样。

    那是一个身披墨绿色斗篷、带着兜帽的人,它的手上捧着奇怪的器皿,腰间似乎还悬挂着一些斧凿,像个精神不太正常的泥瓦匠与木匠的结合体。

    在他手中捧着的器皿之中,还有着一些粘稠的乳白色膏状物。

    由于视线受阻严重,林异根本看不清那身影面部的表情,但哪怕是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林异都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狂野的热情、病态的虔诚,以及蠢蠢欲动的贪婪与躁动的疯狂……

    「‘狂信徒’……?!」

    在这一刻,林异的心中没来由地冒出来了这个词汇,不知道是出于他的直觉,还是来自于蒯鸿基内心的一丝意识波动。

    且不说是否与蒯鸿基有关,直觉告诉他,这个家伙就是狂信徒,后面的那些家伙也是狂信徒。

    犹记得,林异第一次听到「狂信徒」这个称呼,就是从牧大贤的口中。

    而现在看到这样的情形,他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称谓,就是「狂信徒」。

    这些人的身上似乎有着艺术系的特征,却没有艺术的那种绿色的气息,而是一种灰绿色的驳杂气息。

    而他们身上所披着的那种墨绿色的衣袍,也是变成了破烂不堪的斗篷。

    那斗篷的款式,就像原本艺术生的同款衣袍,在穿过了一个蝙蝠洞时被洞内成群的蝙蝠撕烂了一样。

    这个狂信徒无比虔诚地在大型石膏体的面前比划着,时不时地伸手从器皿里撩起一些膏状物糊到石膏体上去,口中絮絮叨叨地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玩意儿,听起来嗡嗡的,让人脑瓜子感到阵阵不适。

    等到那个狂信徒将膏状物质全部涂抹完毕,便恋恋不舍地捧着器皿离开了,随后,就像是齿轮运转一样,马上有另一个狂信徒从被迷雾笼罩的荒芜大地深处走出来,接替了他的工作,继续对着那个大型石膏体摆弄了起来。

    他又观察了一下其他的大型石膏体,这一观察,他顿时就发现,被他所观察到的那些大型石膏体前,都有至少一个狂信徒在进行着某种左右。

    林异顿时意识到,这些狂信徒正在进行着某种有组织、有纪律的隐秘活动。

    随着对大型石膏体的观察,他又发现,这些大型石膏体似乎并不是……「死物」。

    当他注意到了这一点之后,那些大型石膏体在他「感知」之中不禁变得形象了起来,他可以看到这些大型石膏体的表面似乎有一些轻微的起伏,就像是某种生物的茧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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