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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作乱和平叛都如火如荼的中原地区,扬州的画风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乱子不能说没有,但没有一个敢挑头的。

    按理说,扬州,尤其是长江以南的几个郡,多人口大族而少经学之家,这些人似乎应该成为度田的反对者。

    但实际上,他们却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主打一个佛系。

    “非是他们不愿,而是不敢!”周瑜大胆地下了定论。

    安东将军陆康听了,持着考校的心思问道:“公瑾何出此言?”

    周瑜回答道:“彼辈心中自然是抗拒度田的,但一来扬州人口本就少,他们并不缺地。就算去年从北方移民而来,但相对于扬南数郡来说,却仍显得空旷。而那些最抗拒缴纳赋税之人,早就跑到山上与山越人一并了。”

    “二来,去岁朝廷大军分别于九江、丹阳等地平叛,一路可谓是摧枯拉朽。彼辈怕了。”

    周瑜说完,又对陆康拜道:“此便是瑜心中所想,不知对了几何?还望公不吝赐教。”

    陆康笑了笑,正要说话,却听门外有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传来——“我还知道一个原因。”

    周瑜转头看去,认出了来人,正是陆康的从孙陆议,后者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但看起来已经很聪颖了,说起话来也时常能正中要害。

    眼见着陆康似乎要斥责陆议不知礼,周瑜连忙制止道:“公且慢,我此前同阿议交谈,知道他不是胡乱说话之人,不妨听一听他的说法?”

    陆康见了,苦笑道:“近年来多忙于公务,失了对家中子孙的管教,让公瑾见笑了。”

    周瑜则笑道:“孙辈出现了阿议这样的英才,公正该高兴才是。”

    陆康回道:“小小年纪,便仗着有几分灵活的头脑四处显弄,距离公瑾还差得远呢!”

    这话陆康虽有些自谦的成分,却也真有几分真意。

    但陆议对于陆康的态度却有些不赞同,不过他对于陆康到底是尊重的,没有反驳,只是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他们担心一旦作乱被抓住把柄,将来族中子弟都会仕途无望。”

    “而扬南各个大族之间互相联姻,关系切割不断。所以,只要没有敢挑头,便不用担心生乱。好在如今中原战事顺利,这些在观望的大族愈发谨慎了。”

    听到陆议的话,周瑜心头一惊,他在思索着自己在陆议这个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思索片刻之后,他的答案是不能。倒不是他认为自己没这个能力,而是当时他身边没有安东将军。

    但即便是陆康,听到陆议此言亦难掩面上的惊讶,他甚至问道:“这是你自己想的?”

    “当然!”陆议面露得色。

    周瑜回过神来,赞道:“此麒麟子也。”

    不管这到底是不是陆议自己想的,还是别人暗示给陆议听的,反正他夸就完事了。

    虽然就周瑜的感觉来说,陆康应该不至于为了给从孙铺路而演这一出戏,但谁知道呢,陆康的年纪毕竟大了,急一些他是能理解的。

    陆议被夸之后,继续说道:“其实这两年我见得多了,愈发觉得他们想要获利又不敢冒险,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如果刘辩在这里,一定会告诉他们,还没有经过汉末乱世人口南迁以及永嘉南渡的江南,其本地的大族就是这么缺乏战斗力。

    而陆康显然也很认同周瑜和陆毅的观点,不过他还是强调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涉及军国大事,当以稳妥为先。目前局势看似稳妥,但未雨绸缪,不可不防。”

    周瑜与陆毅一起,皆应声称是。

    周瑜则建议道:“目前扬州南部数郡中,最有余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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