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之孝,有愚孝,有真孝。今父亲贪恋权位,不肯离去。将来要受父亲牵连的,何止我一家老小?连带着金城郡的羌汉百姓,都要受父亲所害。我今日来劝解父亲,才是真正的孝!”

    “正如父亲所说,这金城郡数十万的百姓全在父亲肩上扛着,父亲如何就不愿为了数十万百姓入雒阳呢!”

    陆俊听到马超这一番话,本能地看向了王粲,后者正暗自点头。

    这番有理有据还不要脸的话,自然是王粲为马超想出来的,先占据道德制高点嘛!

    马腾听了马超的话,登时更怒了,质问道:“你单知道你的家国大义,你可能想过你的父母兄弟姊妹?有本事你就在今日杀了我,我看你可有这个胆量!”

    面对儿子的背刺,养尊处优好些年的马腾在愤怒的支撑下,似乎又找回了昔日造反时的骁勇。

    说完,马腾原以为马超会继续和他硬顶,却不想马超竟然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手中的剑,将之插进桌案之上。

    马超弃剑后背手而立,说道:“此次我早已考虑清楚,今日之事已经不能善了,我拔剑之时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这些好友也都是与我同生共死之人。父亲今日若是想继续留在金城郡,既尽可以将我等杀了,只是不出三日,陇右、武威乃至于护羌校尉部的兵马都会来此平叛,届时父亲想要的好日子定将成为过眼云烟。倒是父亲,考虑清楚了吗?”

    马腾听了,猛地拔出了被马超插进桌案上的剑,指着马超——“你……你……”却是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马超见了,继续强调道:“父亲,事已至此,已经没了转换的余地,父亲须得快些做出选择。”

    眼见着陷入了僵局,一直沉默的马宇见到这剑拔弩张的一幕忽然起身了,口中满是悲愤的说道:“何以至此啊!何以至此?怎么就闹到这般田地了?”

    他先是对着马超责备道:“这是你的父亲,即便父亲有错,你也该好生规劝,如何能刀剑相向?快向你父亲致歉!”

    马超闻言也是是干脆,伏在地上朝马腾稽首行了个最重的礼,只不过在地上停顿了一会后,马超不等马腾叫起便已经直起身来了。

    马宇见了,叹息两声之后,望着一肚子火气的马腾劝说道:“兄长啊,孟起可谓是族中年轻一辈中最有出息的人了,将来封侯拜相亦是可期。要我说句公道话,你在这金城郡倒是过得舒适,可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这可是咱们家最好的孩子啊!”

    骂完马腾之后,马宇又骂了马超:“你能进入雒阳得到这么好的待遇,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你的父亲吗?”

    马超听了,不服气地反驳道:“如今国家正值用人之际,但父亲非但自己贪图权柄享乐,还要牵扯国家的兵力,有如此肤浅的父亲,我绝无颜为国效力了!”

    马宇听了,当即气急,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了马超面前,想要伸手去打,又把手放了回去,左顾右盼间看到马腾的桌案上有一串葡萄,当即回身伸手拿过后便将葡萄劈头盖脸的朝着马超打了过去,口中不忘责备道:“孟起,难道你的前途是用来威胁自家人的手段吗?”

    马超对此不躲不避,任由葡萄砸在他的头上脸上、裂开的葡萄汁水撒在身上,虽不痛,但狼狈确是一点都不少的。

    “好了,”见到这一幕闹剧,马腾怒吼道,“别闹了,我入雒阳便是。”

    这一会儿功夫已经足够马腾把一切事情都想明白了。

    他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连他的儿子马超都不愿意配合他,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一旦他有不忠之念,他的麾下愿意跟着他再度造反的人能有几何?

    不如趁此机会前往雒阳,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说到这里,马腾丢了剑,瘫坐在座位上,喘了几口气,他还没忘对着陆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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