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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田提前放水,迎着日头升起,田野间忙活的人们挥洒汗水。杜长兰请的青壮名叫吕瑞,有一把子力气,他割稻很快超过杜大郎。田垄上杜长兰吹着悠扬口哨,比大拇指:“瑞兄弟,可以啊。”
杜大郎板下脸,攒着一股劲儿吭哧吭哧干活,杜二郎都懵了:不是,大哥你干啥啊。
杜长兰的含笑声再度传来:“瑞兄弟,我家地靠你了。”
杜二郎:??!
什么登西?!
他们杜家又不是没男丁了,咋还靠一个外人。
三个人比拼收割,效率比平时高出小半,杜长兰凑到杜家老两口身边,一阵一阵儿念叨:用力太过伤了身体不够药钱。
杜老爹吹胡子瞪眼要揍小儿子,还没怎么样就咒他。不过有这么一打岔,老两口也卸了力,装模作样咳咳……到底面皮没小儿子厚。
三个青壮割稻,杜老爹便叫老妻和两个儿媳移动稻床打谷。
杜蕴提着小竹篮好奇望着,那是很像船的木制品,两侧还有叶子编制的围遮儿,大人们握住割下来的稻子,敲在稻床边缘,谷粒在力的作用下落入稻床,此谓打谷。
小孩儿看的眼也不眨,忽然小脑袋一沉,杜长兰撸撸儿子头毛,笑问:“要不要试试。”
杜蕴大声道:“要!”
小孩儿放下篮子,捡了一把稻谷,兴冲冲跑向稻床。然而傻眼了。
他太矮了,够不着。
适时一双大手托起他,杜蕴喜道:“爹!”
懒洋洋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打罢。”
小孩儿用力点头,他双手高举稻谷,小脸严肃凝重,仿佛被授予某种使命,而后用全部力气挥下稻谷。
谷粒瞬间掉落六七,还残留些许,小孩儿又是一挥,这次谷粒全部掉入稻床。
杜蕴欢欣雀跃,甩着稻草,“爹,你看你看。”
杜长兰随口道:“嗯嗯,你太聪明了,太能干了。”
小孩儿笑眯了眼。
一旁忙活的杜家人:玩呢?
杜老爹感觉手有点痒,小儿子怎么这么没眼色,玩闹也不看时候。
其他孩子也凑过来,争抢着打谷。杜成礼几个小子自有一股力,比不上大人,但打谷也够了。
张氏和王氏乐得省力,将稻草码垛,打算待会儿替换丈夫割稻,好让他们将谷粒挑去晒场暴晒,这是纯体力活。
然而一错眼的功夫,杜长兰不见了,三岁的小杜蕴踩着草垛吭哧吭哧打谷。
张氏和王氏嘴角抽抽,一时不知怎么评论。
长兰躲懒都不捞走儿子,是没把便宜儿子放心上?可之前念书还把孩子揣学堂呢。
张氏和王氏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左右杜长兰请了一个青壮顶上,大房二房也没怎么吃亏。
随着时间流逝,孩子们的动作也放缓了,杜蕴又打完一束稻谷,汗水顺着他白净的小脸滚滚落,周围的一切都花了。
“汪汪汪~~”
“小黑……”他声若蚊呐,一屁股摔坐在田野里,脑袋阵阵眩晕。
他小小一个人,被稻床掩去身形,没人发现他。
“汪汪汪。”
小黑敏锐察觉不对,舔舐杜蕴的小手,扭头大声吠叫。
杜老娘不耐烦:“小黑又叫什啊呀……”
杜老娘将地上的杜蕴抱起,摸了摸小孩儿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她赶紧让大孙女去取水,喂杜蕴喝下缓了缓,小孩儿才睁开眼。
“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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