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声:“不进来?”

    梁梦因抬起步子,清亮潋滟的眼睛从面前那张眉眼清绝的冰山脸上刚挪开半分,在触及到熟悉的陈列布置时,她登时又移了回来。

    迈了半步的脚,也跟着收回。

    陈时序若有所思地扫过她失神的表情,让出半米空间:“不进来?想在走廊里谈?”

    当然不想。

    梁梦因咬咬牙,错身走进房间。

    他的卧室还保留着几年前的布置装饰,几乎找不到任何不同。

    梁梦因站在他的书桌前,背对着卧室里的双人床,视线不偏不倚,不敢分出半点余光。攥紧还隐隐作痛的手腕,摁下心头那些躁动的心思。她直直地望向书桌后的那面墙,眼皮都不曾眨动过一次。

    “喜欢墙上这幅画?”陈时序坐下,“三千万拍的,五千万卖给你。”

    梁梦因恍惚一眨眼,眉心一皱。

    万恶的资本家,大都是靠这种差价销售积累原始基金的。只是当冤大头的角色换到她身上,就不免动气。

    “陈时序——”

    猝不及防对上他漠然投过来的视线,她眼睫颤了颤,熟悉的场所让她心烦意乱,熟悉的神情让她慌乱无措。

    梁梦因捏了捏那疼痛发麻的手腕,咽下闷气。

    微笑,换了副口吻,清醒理智:“陈总,我一个俗人,目前还欣赏不了这么昂贵的画作。”

    从前衣食无忧时不觉,当赌上一切创业自负盈亏时,才明白“锱铢必较”是什么意思,更别谈这么奢侈的艺术品欣赏了。

    倘若没有昨天郑克新那出闹剧,她绝对不会这个时候站在这个地方,尤其面对的还是她最不想见的陈时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梁梦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此行正事:“昨天晚上的事情上热搜了,陈总应该也知道了吧。虽然后续被人为撤下了,但是视频还是流传了出去。”

    梁梦因顿了一下,夸张地将舆情争论放大:“虽然这对您还有嘉驰完全是一场无妄之灾,但任由舆论继续发酵,对您和嘉驰的形象也有相当大的影响。”

    “所以?”一支钢笔在白皙如玉的指骨间转动。

    哪有什么所以,梁梦因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

    “陈总,我个人认为嘉驰这时候需要澄清一下谣言。”梁梦因挑明目的。

    视频虽然已经下架,但对当事人背后的品牌方造成的影响很大。这当然不是指嘉驰,而是梁梦因的高跟鞋品牌。

    她这一趟回国是想要开拓国内市场的,创业未半,无法接受中道崩殂的结局,只是因为这件离谱的小事。

    陈时序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她的话,他的表情很淡,早已和当初青涩的少年脱离了实感。如今的他,周身俱是沉稳冷静的上位者气息,熟悉又陌生,难以捉摸。

    其实或许他也早就不在乎那些不值一提的过去了。

    梁梦因哂笑一笑,暗自唾弃自作多情。

    彼时,一声清脆的落地声,是陈时序手指间的钢笔忽地落在了地板上。

    他没有捡起那只钢笔,随手翻动着面前的文件,垂眸淡声:“抱歉,私人时间不谈工作。”

    “这不算工作。”梁梦因立刻反驳。

    更何况,他手里拿着的文件又是什么?

    还是只是不想和她谈工作?

    可陈时序却始终没有回复。

    又是良久的沉默,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梁梦因几乎要放弃了。

    陈时序终于舍得从文件中抬首,从桌面上的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冷白遒劲的食指敲了敲那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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