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因脸颊都咳得通红,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抹了抹眼角呛出的泪花,浅浅吐一口气,目光忽然在她桌前压着的那方纸巾上定了一瞬。

    长睫颤颤抬起,瞥过对面已经继续拿起筷子的男人。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漫不经心地斜睇过来,深邃晦暗。

    一切都在无言之中,明明他什么都没说,梁梦因却第一次看懂了他的眼神。

    冷峻的轮廓,深隽的眼睛,携着风霜而来的冷意,裹挟着分明可辨的警告。

    警告?

    梁梦因止了咳嗽,匆匆喝了两口水,把那碗呛了她两次鸡汤推开。

    用心烹制的鸡汤,虽然好喝,但今天显然和她犯冲。

    林姿:“鸡汤的味道怎么样?我让吴妈给你打包一份,你带回去当夜宵吧。”

    梁梦因没拒绝:“好啊,回头我还可以下个面或者煮个鸡汤馄饨。”

    陈时序推了推眼镜,顶着林姿和梁梦因的视线,也盛了碗鸡汤。

    林姿没理会儿子,倒是把话题又转了回去:“因因,我刚刚跟你说的事情,你怎么想?”

    还好梁梦因此时嘴里没有东西,这次没有没呛到。

    “李太太的儿子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品行不错,绝对没有那些富家子弟的坏习惯。”林姿一顿,“也不是那种只顾着事业,对家人家庭不管不顾的。阿姨的眼光,你还是可以相信的。”

    林姿的话意有所指,在场的几个人都听懂了。

    除了肉肉吃得开心的小诚,挥着小手:“婆婆,妈妈说爸爸也是你给她介绍的。”

    林姿抱过小诚,笑得慈爱,拿着湿巾仔仔细细地擦过他的小手:“是啊,小诚的爸爸妈妈还是我撮合的呢。”

    梁梦因又想起刚刚她和小诚所说的“宇航员”,神情淡了些。眼帘微垂,遮住所有瞳色。

    “因因,你怎么想?”林姿问。

    这时,刚喝了一口鸡汤的陈时序,却忽然咳嗽了两声。没有像梁梦因呛得那么严重,只是象征性地咳了两声。

    “哎哟,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被呛,吴妈快把鸡汤收下去。”

    嘈闹一团,在一片乱中,男人的目光却缓缓地落在了她的脸上,攫取着她每一寸面部微动。漆黑如墨的瞳孔如同一束光照进了深不可测的黑洞,连丁点回响都没有。

    梁梦因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顶着他幽寒的目光,唇角悄然勾起,展颜而笑。

    “林姨,既然你觉得那位李先生这么出色,那便见一面吧,就当认识一位新朋友。”

    话音一落,陈时序的筷子“嘭”地放在了桌面上,视线幽幽转冷。梁梦因微笑着,坦然回视他的眸光。

    警告她不让她去?

    她偏不。

    和陈时序对着干这件事情,她可太得心应手了。

    红唇弯起明媚的弧度,轻飘飘的挑衅。

    意外的,那双凛冽如霜的寒眸,却跟着她的笑容收敛了些许冷意。薄唇轻扯,陈时序转头看向林姿。

    “嘉驰是要破产了吗?不和李家建立姻亲关系,公司就运行不下去了?”他挽起衣袖,家居服的袖口宽松,垮垮地堆在腕表下,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

    一块微红的印记,压在名贵的腕表下。

    梁梦因瞳孔地震,阖了阖眼,心房猛地跳动。

    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点红印依然扎眼。

    陈时序扫过她惊诧的表情,慢悠悠站起来,袖口垂落,遮住手腕。

    “每天那么多财政报表从我手下经过,我怎么都不知道我们家的经济状况,已经危急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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