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余挚一言不发,滚烫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安云柒红肿的脸蛋上,他眼眶微微泛红,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气场在笼罩。

    程晓莹火上加油,“爸,沐灵喜欢挚哥,可能知道云柒勾引挚哥的事,才打了她。”

    所有人都看向了余挚。

    余挚忙不迭地垂下眼眸,神色清冷。

    似乎,对此事漠不关心。

    安云柒根本不在意身上这点伤,转移话题,“爸,我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外公的病不能再拖了,五十万对安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你能不能拿钱给我交个押金?”

    安福脸色一沉,“他怎么这么命硬,还……”

    不死两字卡在安福的喉咙里,随即改口,“等我有空再说吧。”

    程晓莹说,“癌症病人哪能治得好的?都是浪费钱。爸给他花钱住疗养院,给他买靶向药吃,每个月都要几万块。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人老还得绝症,他命就该绝,别治了,浪费钱还找罪受。”

    安福认同地点头。

    安云柒从未有过的恶心,感觉心脏被大石头狠狠砸着,一下又一下,血肉模糊,痛得发麻发胀,痛得快要崩溃。

    钱当然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他外公一分一毫努力赚回来的。

    她外公用了半辈子时间,呕心沥血创立连锁大酒店,经营规模发展到全国500多家连锁店,还有300多间商铺出租。

    临老了,生病了,家产却被外人霸占,连五十万的治疗费都拿不到。

    安云柒心在滴血,愤恨交加。

    她隐忍着,试图再劝说,“爸,如果不治,我外公真的会死的,医生说了,做完手术,恢复得好,还能活很久的。”

    安福润润嗓子,端着一副威严的模样,“云柒,这人老了,治不治都没有意义,何必浪费钱去挨刀子呢?这不是受罪吗?保守治疗吧。”

    保守治疗?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等死吧。

    安云柒苦涩一笑,眼眶泛了泪光,紧握的拳头在微微颤抖。

    钱是她外公赚来的,企业是她外公创立的。

    安家这些人,每个月拿着十几万的零花钱,跟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胡乱挥霍就可以。

    随随便便就买几万元的包包,几十万的珠宝,几百万的豪车,一场豪赌也是上千万。

    却连五十万也不肯拿出来救她外公?

    这就是人性的丑陋。

    一群贪财失德的畜生。

    安云柒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恢复以往的清冷,“知道了,云柒听爸爸的,外公就不治了。”

    蓦地,程晓莹急忙插话,“爸,你别信她,她肯定还会借钱给她外公治病的。”

    安云柒瞪向程晓莹,冷声怒斥,“你闭嘴吧。”

    程晓莹傻眼,颜面有些挂不住。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地仰头,以为听错话,不敢置信地望向安云柒。

    这还是平时乖巧听话又温胆小的安云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