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看顾美人有没有这个能力!这琴奴婢不小心弄坏了,明日奴婢定赔给你一个!赔给你北祁首屈一指的好琴!”

    天上陡然蒙上一层阴霾,乌云密布,遮挡住了原本的阳光明媚,芍药眼尾瞥向面色惨白跪在地上抱着断开的琴簌簌落泪的女子,讥讽的扯了扯唇,面色凉薄,抬了抬手,两边嬷嬷不得不上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要送入娉婷宫寝殿。

    那女子姣好的面容被薄纱覆盖,若隐若现,白玉的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越发勾人,她忽而挣脱,如同弱柳扶风,手骨无力的跪下去,面向的却是詹霁月。

    朱唇张开,吐出的声音几乎绝音,“我从南疆被送往北祁,虽说是个舞姬,却也有自己以命相护的东西!这琴是南疆的琴,是我唯一从家乡带来的东西,已经陪着我十几年,是我及笄时的礼物更是双亲的期盼和拳拳爱子之心,我只是思念他们,思念哥哥,为什么要砸了我的琴?!”

    淅沥沥的小雨洒下,如同瀑布一般的头发散开垂落,贴在她的肩膀,脸颊,衣裳渐渐湿透,勾勒出美好的身形。

    芍药眸色越沉,挽起衣袖抬起手怒气冲冲的上前。

    “啪!”

    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身后。

    “这位姑娘,你,是来救我的吗?”

    顾美人双目含泪,比之梦中朦胧画妖,勾人心魄。

    “霁月小姐!她......”

    芍药急的转身,生怕詹霁月心软,向詹霁月开口,“前些日子她才来,陛下......”

    “我知道。”

    安抚的握了握芍药的手腕,詹霁月朝她微微一笑。

    见她如此,芍药的心情总算舒缓了一些。

    雨声渐大,詹霁月缓缓朝女子走了过去,她的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裙,白色的狐狸大氅在空中绚出影子,一黑一白,极致妖娆,眉眼勾起,唇色透着胭脂红,每走一步拨乱了清雾,带着邪魅猖狂的影子。

    她弯下腰,手指勾住强压下依旧完好的弦,轻轻拨动,空中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的唇角扬起靡艳的弧度,偏头,望向地上垂泪向她伸手的顾美人,幽幽道:“新制不到十日的仿制古琴,谈何寄托家乡之情?”

    “双亲对你的期盼和爱子之心?期盼什么?期盼你以南疆舞姬的身份,留在北祁,成为霍乱北祁江山之人?你思念兄长,弟弟,自然没错,虽说北祁有喜事但也没有权利不让你难过,但这位姑娘,你......如今身在北祁宫廷,你要思念不知杀了我北祁多少将士的南疆军队,北祁,的确不允许!”

    “我的兄长不是......”

    顾美人猛地抬头,压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正欲辩解,詹霁月掀开了她的衣袖,指着上面已经被遮住的蛇纹语气幽凉,“这是南疆死士的亲人才有的印记,而死士,正是在战场上为北祁悄悄下蛊意图将他们控制的南疆罪人!你胳膊上有两处这样的印记,并且在印记的一旁烙下了曾立功取消戴罪之身的红纹!足以说明,你的兄长,你的弟弟,先在南疆犯下死罪,又在北祁犯下杀孽!”

    伸手挥开她的头发,詹霁月的手按住了她的手腕,望向顾美人的眉眼染上几丝冷意,“心性真的难过,你的脉搏不该如此平静!”

    “顾美人,你的戏,该演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