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黑驴车去巫庙,把藏在那里的糯米,朱砂,魂灯和尸泥罐子取上。

    村子里闹哄哄,鸡鸣犬吠,各家各户都传出哭声,吵闹声。

    有人已经收拾好东西,拖家带口的准备出发避难,有人还在院中哭喊着问,万一以后回不来可怎么办。

    经过瘦猴家,桑雀看到平日总是嘻嘻哈哈的瘦猴声泪俱下地跪在他老娘脚下,一个响头一个响头地磕,情绪近乎崩溃。

    “娘我求你了,你就跟我走吧,你不会拖累我的,真不会,没有你,我就没家了啊,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我求你了求你了!” 瘦猴老娘平日总是迷迷糊糊,这会却难得有了清明的眼神,坐在屋门口拄着木棍,面对瘦猴满头是血的哀求,无动于衷。

    老婆子突然抬头看向桑雀,叫桑雀心脏一缩。

    驾!

    桑雀鞭子轻抽,黑驴加快速度拉着她朝村口去。

    路过招惹了地鬼的李家,桑雀听到小狗崽子们嗷嗷叫,李寡妇正把两个孩子往竹背笼里放,两个一模一样的婴儿,一个大哭,一个却拿着拨浪鼓咯咯笑,笑得诡异,笑得桑雀心里发毛。

    对面何家,何老汉佝偻着身子坐着,旁边放着何幼娘的牌位,何宝胜正带着秦芳茹,何守慧,何守安跪着拜别。

    看起来,何老汉也不打算走了。

    有许多户人家都是老人选择留下来,他们是故土难离,也有侥幸心理,打算今夜先去巫庙避一避,求巫娘娘保佑。

    过了今夜,天亮之后再回村中。

    如果献祭的法事过后,村子还能住人,他们也算是为儿孙们守住了家业。

    如果不能,那儿孙们在别的地方重新扎根,也能少了他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拖累。

    村长杜恩福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本想留下,被刘天佑劝着一起离开。

    毕竟杜恩福在县老爷面前也算是个熟脸,这么多人要去汤原县避难,只能他去县老爷那里说明情况,否则大家都会当成流民,不能进入县城。

    村外路旁的大树下,寇玉山背着简单的包袱,牵着村里的两条黑狗站在那等村民聚集。

    寇玉山还背着他的猎弓,腰上挂着两个大竹筒和一只公鸡。

    桑雀把驴车停在寇玉山身边,跳下车,把鞭子交给他,“这车挤一挤,能坐些小孩和孕妇。”

    夏蝉看到桑雀不坐车了,她也慌慌张张地跳下来,紧紧地贴着桑雀,“姐姐别走,等等小蝉。”

    临近中午,日头越来越毒,桑雀取下驴车上的两个遮阳斗笠,把其中一个扣在夏蝉头上。

    又抽出腰后柴刀,还给寇玉山。

    “我用严道子的铁剑就行,车上还有一袋糯米和一些上好的朱砂,你看着分给大家,汤原县怎么走,我想先去前面看看情况。”

    寇玉山没有拒绝桑雀的好意,指着前面的路道,“就沿着这条大路一直东北方向走,不要拐任何小道,快的话三个时辰左右就能看到汤原县的城墙。”

    桑雀撩起袖子看了眼手链上的指南针,村里人太多,路上肯定会有各种问题,她现在心浮气躁,不适合跟这群人一起走。

    夏蝉扯着桑雀衣角,又转头看寇玉山,寇玉山笑道,“小蝉先走,我随后就到。”

    “不许骗人,骗人变傻子!”小蝉凶巴巴地对寇玉山说了句,才恋恋不舍地跟桑雀走。

    桑雀抱着玄玉,夏蝉扯着她袖子,两人都是第一次离开黑山村,走在林荫道上好奇的扫视周围。

    初时看什么都新鲜,但时间久了,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只剩下赶路的疲惫。

    考虑到夏蝉的体力,桑雀走走停停,随身带着装水的竹筒,随时补充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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