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桑泠看得并不清晰,甚至以为自己仍在睡梦中,像是以往自己在深夜入眠时,被突然回府的男人默不作声吵醒似的。

    她下意识嘟囔着:“你回来啦……”

    闻野一怔,眉心不由微蹙起来。

    桑泠呢喃得自然,甚至在出声后似觉安稳地小幅度蹭了蹭枕头,而后又要睡去。

    那模样像极了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习以为常,毫无防备。

    难不成她当真成过婚,如今已是个寡妇?

    刚才是错把他当成她已故的丈夫了吗?

    闻野默了一瞬,又为自己无谓的猜测感到可笑。

    她看着年纪小,举手投足间也实在不像已成过婚的女子,更甚她是否成过婚又是否当真是个寡妇,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闻野唇角微动,用手上拿着的枕头戳了戳桑泠的额头:“起来。”

    桑泠本也没再睡得沉,头顶传来动静,有些迷茫地睁眼看见闻野,略有不满道:“干什么啊?”

    “你去榻上睡。”

    桑泠这回才终于清醒过来,揉了揉眼从地铺中坐起身,似是想起自己方才误以为仍在将军府,像是瞧见了深夜而归的丈夫。

    她不知自己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但或许只是做梦罢了。

    桑泠仰着头看他,道:“干什么,你不睡榻上吗?”

    闻野抿唇片刻未答话。

    昨夜他昏迷不醒暂且不论,今日已是苏醒,实难当真让一女子睡在地上,自己独自睡床。

    瞧着实在不像样。

    但桑泠霎时反应过来,有些警惕道:“不行,你直接睡便是,不必管我,我账都记上了。”

    闻野本还在奇怪氛围中紧绷情绪,一听桑泠开口还惦记着那五百文过夜费,忽的又气笑了:“钱我照给,你记着便是,我睡地上就行。”

    桑泠眨了眨眼,手已悄无声息地缓缓朝枕头探去,嘴里轻声问:“真的?”

    闻野微微颔首“嗯”了一声,余光瞥见桑泠试探着伸出的手在他应声后,迅速抓住了自己的枕头抱在怀里。

    下一瞬桑泠便急忙起了身,即使站立她个头也仍是小小一只,闻野垂眸看着她,就见她匆匆忙忙穿鞋,嘴里念叨着:“是你自己说的啊,地上也是一个价,那我可就回榻上睡了。”

    话一说完,桑泠穿着鞋小跑着就到了床榻边,放下枕头又脱了鞋,身子一缩便钻进了被窝里。

    闻野轻哼一声,不知是好笑还是无奈,她还当真是一点不客气,像是跟他很熟似的。

    桑泠方才浓郁的瞌睡在这么折腾了一番后,又一溜烟跑没了影。

    她静静躺在榻上,直到闻野轻轻熄灭最后一盏烛灯,也仍是没有闭上眼来。

    视线被一片暗色笼罩,桑泠却忽的涌上诸多心绪。

    闻野死后,他的大部分财产因未在死前做安置,甚至因曾经功勋甚多,好些奖赏仍存放在朝廷未有领取,一时间被收回被冻结,存留于将军府的财产远不如前。

    但若只是这样,桑泠也并不会过得太凄惨,至少一世安稳不必愁。

    可闻野下葬那日,下人在他遗物中发现了一封休书。

    闻野未留任何遗言,却有一封详尽的休书留给桑泠。

    以桑泠对闻野的了解,当时她第一反应是觉得闻野兴许是早已知晓自己命不久矣,无论他与她成婚这五年是否有牵挂过她,但在他临死前,他或许是想让她脱身自由的。

    他死后,她可以再改嫁,或许还会留有一笔钱财安置她。

    可是闻野死得突然,众人找遍了他的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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