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怜悯地说完,就要把门关上,徐景湛急切地起身,扒住了门:“吾苦读诗书数十载,吾不甘心这样的结局!公开的殿试试卷中,那状元卷分明是吾……”

    “哎呦,徐士子,快别说了。去年殿试的结果,虽出了点问题,但咱们陛下圣明公平,取消了那士子的状元,以榜眼依次往上替补……”

    ……

    “那是谁?”华知微站在远处,朝太史绥问道。

    “那是去年参与殿试的士子之一。笔试完毕后试卷交上去,糊名誉写后交由圣上决定名次,淘汰士子;而后根据圣上品评的文章好坏,再由面试对答授予官职。笔试完毕后,此人是被黜落的,但过了一段时间,朝廷公开前三名的卷子,他击鼓鸣冤,报官说状元卷是自己写的,中途被人调换了。”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只能表明是在糊名誉写时被人动过的手脚。事情闹大了,陛下下旨彻查,原定状元是太保的孙子,后面名分被取消了,却也没补给他。太保虽然是虚职,可他退休前在朝中的经营也不是白费的,也因着这朝中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使绊子让他绝了继续科考的可能。”

    这位也是个不服输的,科举考不了,便想着在殿下们府上做门客,可正因为这微妙的关系平衡,没人愿意收留他,而皇帝也跟选择性失忆一样,没给他恩补入仕。

    说白了,就是科举考试中自己的状元卷被替换,名财两空,只得另寻他路。做大卿门客不得,抱世家大族大腿不得,诸皇子也都不要,寒门出身,寡母带大,无根无蒂的他可以说是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两个人又推揉了一会儿,小厮推开了徐景湛的手,“啪”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徐景湛望着紧闭的大门低下了头,双拳握紧,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很清瘦,因着流畅的两鬓与下巴过渡,让这瘦削瓜子脸不至于凌厉刻薄。他的眼睛很大,眼神明亮灵动,带着涉世未深的读书人特有的单纯和执着。嘴型小巧复有肉感,惹人怜爱,不过高眉骨上扬的双眉增加了英气的魅力。

    虽衣着清贫却不失读书人的傲骨高贵,虽深受不公对待却依旧沐浴在阳光之下,他就好像一株蒲苇,坚韧如丝,迎风飘扬而不倒。

    华知微越听眼色越深,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徐景湛,想到在现代,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的她在现实中遭遇的种种不公平对待,更觉得唏嘘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