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从周妈妈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子,“陈姑娘,你的大恩,纪家铭记在心。”
说着她就把箱子塞进陈姑娘的怀里。
陈姑娘不以为意接过箱子,却不成想箱子这么重,差点没接稳掉地上砸她脚。
她忍住开箱子的冲动,抱着箱子,笑容都真诚了好几分,“医者本心,都是应该的。”
“若有事可随时来陈家唤我。”
陈姑娘临走时,又像想到什么一样,将怀里的赦免令又还给了钟氏。
她笑眯眯地拍了拍怀里的木箱子,“我有这个就够了!”
陈家父女都远了都还能听到两人的声音,“你这死丫头,掉钱眼儿里了?!那可是赦免令!”
钟氏忍不住失笑,连日的阴霾,才算是有了些生机。
海棠将隔壁的耳房收了出来,乳娘就带着两个孩子住在隔壁。
才不过几个时辰,两个孩子原本皱得像小猴一般的模样就已经舒展开了些。
没有足月的两个孩子小小的,一块澡巾就能将他们抱个囫囵个儿。
钟氏现在才将两个孩子看了个仔细,两个孩子的五官十分像。
哥哥的个儿头比妹妹要大些,哥哥吃得多睡得足,妹妹却像小猫一样,吃得费劲,也吃得少,乳娘还需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把妹妹抱起来再喂一次。
钟氏将早就准备好的两个平安金镯带上两人小小的手腕上,又将长命金锁塞进两人的小被子里,她怜爱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手,“你们好好的,伱们爹娘才会好好的。”
荣佩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晌午。
她只觉得眼皮沉得很,下腹也疼得似刀刮一般。
她瞬间就清醒了几分,孩子!
她双手下意识抚上小腹,原本高高耸起的肚子不见了!
她刚费力坐起来,就听见隔间小猫儿似的哭声。
孩子……
沉春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到少夫人终于醒了,她眼眶一红,连忙上前,“少夫人……”
却见少夫人望着耳房的方向,此刻正是大姑娘吃奶的时间。
“少夫人,是大姑娘正在吃奶。”
荣佩兰没有动,她虽还没有见到孩子,那一声声小猫儿似的哭声却牵动着她的心。
她看向沉春,眼眶有些红,声音有些嘶哑,“她为何哭呀!”
沉春将少夫人垂在脸颊边的长发撩到她耳后,“大姑娘应当是想她母亲了,奴婢让乳母把大姑娘抱过来。”
乳母把小小的孩子抱过来的时候,乳母的汗都下来了,今日不知大姑娘怎么了,本就吃得少,今日更是一口不吃,急得她像热锅上的蚂蚁。
荣佩兰将小小的人儿慢慢抱进怀里,小丫头扯着嗓子的哭声渐渐安静了下来。
小脸埋进母亲的怀中,似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小嘴儿急不可耐地开始拱。
乳母见状弓着身子道,“大姑娘应当是闻到了您的……大姑娘这是饿了。”
荣佩兰抬头看她,“该怎么做?”
乳母,“您、您要亲喂?”
大户人家少有亲喂的,都是专门养了乳母在府中喂养孩子。
荣佩兰看着怀中闭着眼还在拱的小脸,脸上浮上些暖意。
“是,我要亲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