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侍从跟着尹将军进他的大帐的时候,也悄悄打了个手势。”

    “等会儿你就可以看看,尹将军的大帐中是不是也有牛制品。”

    纪韫璋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头盔换了一只手拿着,抬步就朝尹冈的大帐走去。

    裴澜见他走了,返回营帐中。

    他的营帐不大,放了一张屏风分隔内外,这应当是靳少毅吩咐的。

    里面一张简易的行军床,一张书桌。

    书桌上是一本已经半久的棋谱。

    棋谱的中间夹了一张纸条,他上前拿起棋谱,平举到眼前,他昨夜随着纸条夹在一起的一根发丝已经没了。

    裴澜将纸条抽了出来,纸条上写着六字。

    近而示之远。

    这是他昨夜随意写下的。

    这六字是阿爹教给她的第一条兵法,本来要去近处,就要假装去远处。

    就这一条计策,她在下棋时连输了五盘,才看出阿爹的意图。

    被牵着鼻子跑远了,才发现她的城池已经被吞噬了。

    后来这也成为了她下棋的习惯。

    荣令宽学下棋的时候,她用同样的方法生生杀了他十几盘,差点把宽哥儿杀到郁闷。

    巳时,昨日在城门口拦截裴澜的那个小士兵撩了门帘进来,却被中间的屏风惊到了。

    军营中何时出现这样的东西了。

    “裴大人,纪将军抓了一个奸细,唤您过去。”

    昨日的议事营帐中,尹冈的侍从被五花大绑。

    尹冈在一旁脸色铁青,从昨日他们到了同昌开始,裴澜议事留一半,靳少毅清拿着令旗出去不说实话,纪韫璋上来就抓了他的侍从。

    侍从还比较年轻,他此时一脸的惊恐,“我不是奸细!”

    纪韫璋坐在营帐的主座上,“很是不巧,本将军五个月前才潜进你们的西晋勘察了月余,甚至还潜进了你们汗主躲藏的奉青。”

    “你是不是奸细,你觉得我到底清楚吗?”

    侍从的眼神一闪,转眼就看到尹冈看着纪韫璋差点快冒火的眼神。

    瞬间他就转过味儿来了,尹冈和纪韫璋不对付,只要尹冈认他,他就不是奸细!

    侍从立刻朝尹冈的方向跪行了几步,“将军!您到西南大营已经快两个月了,我也跟着您两个月了。”

    “我到底是哪里人,您是最清楚不过了。”

    尹冈憋着一肚子的火,“郡王,小张跟了我这么久,您一来就说他是奸细。”

    “您是觉得我们这西南大营是纸糊的,谁都能来,还是觉得我尹冈是个瞎子,西晋人和大祁人都认不出来了。”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关中挤出来的。

    “还是,您就是在针对我,觉得这大营里三个副帅太多了。”

    说完最后一句,尹冈眼中火几乎喷射到了纪韫璋的身上。

    一时之间,营帐中的氛围剑拔弩张。

    “两位将军,我寻了些好东西,来试试。”

    一道沙哑的声音撩开帐帘传了进来,紧随着就是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