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宁站在楼下,果然从窗口就看到了正在喝酒作乐的纪韫璋。
她轻呵了一声,“纪韫璋,重来一世,莫怪我不顾一世夫妻之情,毕竟咱们也只有夫妻之名。”
“纪三儿,你这才成婚两日就跑出来喝花酒,就不怕你家娘子生气?”
靳少毅是燕京出了名的怕媳妇儿的主儿,明明娶的是燕京最具贤名的柳翰林次女,却生生成了一个怕媳妇儿的妻管严。
纪韫璋瞥了他一眼,“看你没出息那样儿,我纪三公子想出来就出来,想喝酒便喝酒,哪里还要看一个女人的脸色?!”
“靳大公子若是有这出息,便不是靳少毅了。”薛景和斜靠着椅背,一双桃花眼却瞧着曲姑娘。
三人中唯一没有娶妻的人,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说的便是薛三。
曲姑娘一曲毕,正好听到两人的话。
“纪三公子好生无情,奴家可要替纪少夫人难过了。”
曲姑娘眼波流转,声音也如黄莺婉转,“常言道,女子成婚便是第二回投胎,夫君是圆是扁,也得婚后才能得知。”
“纪三公子若是平日里给奴捧场,奴自是欢欣鼓舞,若是以另一女子的伤心换公子,恕奴不愿招待。”
说完曲姑娘抱起琴就离开了房间。
“诶!!!”
纪世子伸长的手停留在半空,曲姑娘的裙角消失在门口,第一回有人要赶他纪三公子走!
门口出现一个青衣小厮,靳少毅看到后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纪韫璋的肩,“韫璋,新婚燕尔,莫辜负良宵。”
说完便撩开步子赶紧走,“我得走了,不然柳亚茹又要把我锁门外了!”
靳少毅走了,薛景和也站了起来,手中的折扇啪地一下打开,眼中满是戏谑。
“大哥都走了,我就更不能留了,日后弟妹寻麻烦来,我可担待不起。”
“!!!”
纪韫璋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友都跑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房间,一下变得空荡荡的。
纪世子张大的嘴还没有合上,不是!他出来喝酒,和成婚有何关系?!
气得他端起桌上的酒壶就往嘴里倒,壶里却连一滴酒都没有了。
不知道是不是曲姑娘特意交代了,叫了半天,也没人来添酒。
原本听曲儿喝酒心情颇好的纪世子,这下带了一肚子的气回到了玉徽园。
荣佩兰将玉徽园的卧房重新布置了一番,将窗子下的桌案换成了一张大桌,屋里的博古架换成了书架。
若不是还有一张拔步床在,纪韫璋都以为自己走错路到书房来了。
他不悦地皱起了眉,本就一肚子气的他,看到这么老些书,更是火上添油。
“谁让你动我房间的。”
荣佩兰却像没有看见他的火气一样,只是将一杯茶放在他手里。
“母亲说要教我管家,账本太多,我想着在这里方便,便都放在这里了。”
“书房那么宽敞,还放不下这些玩意儿?!”
荣佩兰又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颗蜜枣塞他手里。
“书房自是能放下,那不是房里方便些么。”
纪世子捏着手中的蜜枣不自觉地扔进嘴里,又喝了杯茶水下肚。
就这样一颗蜜枣一杯茶,再加上三言两句,他像炸毛的狮子似乎被抚平。
眼前的人正笑眯眯地仰头瞧着他,娇俏的人儿还不够他肩高,光洁的额头是莹白色,小小的耳垂上挂着珍珠耳饰,更是衬得她脖颈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