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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钱分给弟兄们,铜镜和头骨给我留下,其余尸骸找几条野犬,连骨头带犬丢到温县县城南门前。”

    王弥大致将随葬之物分了分,他的任务主要是拿到三处坟墓的头骨,其余之物都不重要。

    属下将士领命而去,清理完东冢后,王弥部属便开始挖掘第二座坟冢,有了挖东冢的经验后,他们的发掘速度加快不少。

    伴随着挖坟的同时,这支义军也派人将附近沁水堤岸挖开几道豁口。

    沁水水量不大,顶层早已结冰,冰层之下的水流相当小,根本淹不到三座陵墓,但义军十几日的挖掘下来,河内郡十县百姓都知道了司马氏祖茔被掘,凤凰单点翅的绝佳地形被毁这事。

    这对晋廷的声望打击远比义军派兵攻占邺城强的多。

    当然,两百里外,隔着黄河的洛阳城内,众多司马氏封王、晋廷公卿高官也听说了发生的温县的这桩大事。

    洛阳皇宫太极殿。

    痴傻天子司马衷的箭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至少明面上看起来他比弟弟司马颖气色好得多。

    殿内的百官分列东西,很明显地分成了三大阵营,以成都王为首的邺城派、以齐王司马冏为首的许昌派,以及梁王司马肜、东海王司马越为核心的洛都百官。

    成都王司马颖率军进逼到洛阳城附近时,城内百官在将军王舆的带领下发动各方不满赵王的军士,联手逮捕了司马伦,以及孙秀、许超、士猗、孙弼、谢惔这一批为赵王谋逆大事之人。

    而像陆机、刁协,郗鉴、傅宣、荀邃等高门士族出身的赵王府掾属,则一点事儿都没有,陆逊孙子陆机还被奉还天子回洛都的成都王赦免,成为成都王府的掾属。

    按理讲,成都王首倡攻杀司马伦,属于天子还都的首功,但齐王、梁王这两大派都不同意加封成都王为皇太弟,而主张立天子唯一的孙子为皇太孙。

    双方在太极殿陷入僵持,直到齐王派掾属攻讦成都王纵容贼兵挖掘温县三陵之事。

    “若不是成都王没有留重兵驻守邺城,何至于让贼兵连占邺城、邯郸等大城,更不至于让贼将带兵掘了温县三陵。”

    说话的是祖逖,出身范阳郡大族,目前是齐王帐下核心掾属。

    成都王一方的陆机出面反驳,“三陵之毁,过错在守陵军士,不在成都王。彼时成都王奉天子车驾还都,司马伦部下又多达十数万,不可不带大军南下,事出有因。”

    陆机刚被赦免,虽有才名,但地位低下,成都王派他反驳祖逖有轻慢祖逖之意。

    齐王一方只想把祖陵被掘、邺城失守的罪责压在成都王身上,司马颖麾下文官奋起狡辩,双方骂着骂着就当着天子的面在太极殿上撕打起来。

    这实在不成体统。

    东海王司马越便出面打圆场:“事已至此,唯有想办法从贼兵手上将邺城抢回来才是正理,请二王唤回自家掾属,坐下来商谈。听闻程太妃被贼兵亵渎凌辱,我为之心痛不已,朝廷必定要斩杀李贼,为太妃一雪前耻。”

    程太妃没有逃出邺城的消息已经在洛阳百官嘴里传开,但也仅在私下里说几句。

    因为人人都知道成都王只看重母妃,子嗣、王妃没了还可以再要,母妃可只有一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成都王面前提起此事。

    “母妃只是暂无消息,东海王,若你再敢说一句,我必杀你全家。”

    成都王腾地站起身,瞪着眼睛吼叫道。

    他双眼通红,不似伪装,司马越也不敢再触其霉头,于是闭口不言。

    程太妃之事众说纷纭,据邺城逃人说,程太妃是被护送出逃的牵秀凌辱了,贼兵反倒以礼相待,但也有人说是义军将士排着队在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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