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顾六爷也嫌弃地瞅了眼顾宝珠,因她是为自个打抱不平,便吞下了已到口边教训的话,应道:“可不是么,不蒸包子争口气,徐家当我顾家的脸面那么好踩的?没让他们把以前的便宜吐出来,都是看在徐氏和孩子们的面上了,偏偏不知足,既然如此,大家都干脆不要脸了。”

    最后一句,顾六爷一张隽秀温存的玉面上已满是戾气,声音也冰冷地吓人。

    顾老夫人叹道:“你们看着做罢,老六莫要意气用事,多与你三哥商量着,康哥儿和福哥儿回来了,就让他们搬到老婆子这里来住,小小年纪就要没了母亲,真是造孽。”

    顾六爷收了戾气,道:“母亲,儿子记住了。”

    顾老夫人又嘱咐:“你们教训徐家,就算不看在孩子们面上,也别太过,老六你日后还要娶妻,莫要坏了名声,娶不上好女子管家,会坏了儿孙们的福气,千万不可莽撞。”

    闻言,顾六爷落下泪来:“母亲,儿子眼下还想不到这么多,徐氏死了,儿子要为她守孝,等出了孝期再说续弦的事。”

    急急落下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洇湿了绣着云纹的前襟。

    看着憔悴颓唐的小儿子,顾老夫人无力地道:“都依你,都依你,快别哭了。”

    几人心思沉重地用了膳,出了上房,顾靖晖问顾六爷:“你打算守多久?”

    顾六爷头也不抬,背着手,慢悠悠地吐字:“三年。”

    “?”

    顾靖晖和秦鸢都是一惊。

    顾靖晖追问:“你不是不喜徐氏么?怎么还要三年,一年已算得上守规矩了。”

    寻常人家不到一年就另娶了,守满一年再娶已算是好丈夫,守满三年谁不得说一声伉俪情深。

    若是六弟真和徐氏夫妻恩爱也就罢了,可偏偏不是。

    守孝的话放出去了,那可就得三年不近女色。

    若是自己,十年都行。

    六弟?

    他行吗?

    “我已想明白了,若是再娶,一定要寻个好女子,不然不如不娶,孩子要为徐氏守孝三年,我也陪他们一同读书,日后他们考功名,我就全心作诗作画,再也不和那些书生们在一起混了。”

    此话一出,顾靖晖和秦鸢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半晌,顾靖晖道:“六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好好想想再说,若是你决意如此,三哥也不会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