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真是可怜,夫君身上也没有功名,死了连个诰封都没有,腿儿一蹬,两手一撒,人家转头再娶,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家私都不见得能留给自个的孩儿。妹子啊,你可真是糊涂啊,巴巴地为夫家掏心掏肺,活活累死,也没人念你的好。”

    带来的两个孩子也跟着大哭,哭自个的姑姑好可怜。

    旁边的人越听越不像话,就都道:“这人刚走,徐大人这么说法岂不是让六夫人走的不心安?”

    秦祭酒对顾侯爷道:“六爷的亲家有些无赖了。”

    顾侯爷恼道:“有什么办法,当初是他亲娘定下的婚事,看上了徐家女能生养。我家那会儿死的也没什么人了,只望老六能多生几个孩子。这些年,顾家对徐家不薄,只是因着徐家小姐走丢之事便闹成这样了,这里面……还涉及到弟妹嫁妆,我这个做大伯的很不好提。”

    街上这些天徐顾两家翻脸为仇的传闻不少,秦祭酒碍于时机场合也不好多问,只好压了下好奇,道:“六爷若是没打算考功名,不妨为他捐个功名在身上,定北侯是世袭罔替的爵位,按例武勋之后可以捐个虚衔,也好看体面些,日后出去走动也方便。”

    顾靖晖想了想道:“好。”

    当下就命人去寻曹管家来相议。

    正好赶上曹管家带了钦天监阴阳司的五官保章正走了来,说是去看了六夫人的棺椁,推算要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又定下了停放灵柩的位置。

    徐大人见状在一旁发起了呆。

    两个小孩儿就推他,悄声问:“爹爹,还闹不闹了?”

    徐大人瞪了他们一眼,“出去说话。”

    三个人便溜了出去,寻了个僻静之处,徐大人训道:“你们年纪大了也该长些心眼了,徐堂毕竟只是你们的堂兄弟,隔了肚皮。”

    大儿子直白发问:“爹这是打退堂鼓了?”

    徐大人叱道:“你们眉毛下边两个眼睛珠子是出气的么?这退堂鼓可不是胡乱打的,你们姑丈没功名是个废物,姑姑自然也没诰命,按例钦天监才懒得接这样的事呢,说句没志气的话,你老子我好歹有个官身,还有个爵位,要是死了你们都请不动钦天监这个正八品的官来家推算。可你们看看,钦天监不仅推算了不说,还亲自上门。可见定北侯圣眷正隆,才不像徐堂说的要被皇上做弃子丢出来得罪人。”

    小儿子撇嘴:“那咱们就这么走了?”

    徐大人道:“当然不是,咱们在这里守着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