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欸”了一声。

    “我茶凉了。”

    牧雪台突然看了眼手边的茶,并用眼神制止了佣人。

    她冲明宛笑了笑,威胁意味明显:恒灿不在,看你还能往哪儿躲?

    明宛却无所谓被她泼茶水打脸什么的了,她指甲嵌进手心,昂首挺胸道。

    “我做不到。”

    牧雪台没想到她竟然毫不犹豫:

    “你说这话,经过大脑了吗?像你这种家庭,在我这里是减分项,如果你不能处理你的污点。我是不会同意的。”

    明宛说:“或许在您眼里,他们都是不可救药的人,但对我来说,他们始终是我的家人。就算他们背叛我,将来要我见死不救,我也做不到。

    “况且,一个为了嫁入豪门连家人都不顾的人,嫁到你们燕家,您就放心了吗?

    “您出的是一道送命题,其实不论我怎么说,您都有准备好的说辞。”

    她的姐姐是“不识好歹”的明悠,父亲是见利忘义的明昱。

    她答应割舍家人,那她也是见利忘义;她不答应,那和明家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荣辱与共。

    堂堂燕家,怎会甘心自己一手建立的帝国被区区明家这等老鼠屎玷污?

    原罪就是原罪。

    牧雪台和她谈这么多,只是在温水煮青蛙地敲打她。

    她的客气,是给她儿子面子,不是给她的,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牧雪台微微讶然,旋即一笑:

    “你倒是比我想的要懂事。相遇即是有缘,我敬你一杯,算我向你赔不是。”

    “我受不起。”

    明宛扭头就走了,她是一秒也不愿意待在这里,承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屈辱了。

    她本来就是好心帮帮倒霉父亲,又看不下去燕恒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抛弃。

    事实证明,圣母病要不得,她其实不要什么回报,却也没想到换来的是成倍的侮辱。

    既然大家都不领情,那她还赖在这儿做什么?

    明家不要她,燕家也不要她,但没有关系,她从来都是一个人的。